、四皇子、五皇子。可是這幾位皇子便如同約好了一般,都當沒看見。
耶律玄舜狡猾一笑,“既然你們都不去,那自然只剩下我去咯?”
“二皇子!”一聽此言,蕭國舅忙出言喝止,“二皇子乃是我契丹嫡皇子,不必如此抬舉了這位新妃吧!”
二皇子依舊不慌不忙,起身親自走到角落裡,立在六皇子面前,“小六,你說該誰去呢?”
二皇子與六皇子之前的爭鬥,這三年來越發白熱化。朝臣縱不明說,誰心中不跟明鏡兒似的?此時見二皇子公開發難,便都將目光落在六皇子面上。
有等著看好戲的,也有暗捏了一把冷汗的。
草原上有風來,帳中高燃的松油火把猛地被風扯拽得搖曳了下。每根火把都是盈臂粗細,光芒一抖,整個帳中便是明滅一晃。
就在光影搖曳的剎那,那彷彿假寐的少年,忽地張開了森然的眼睛,冷冷盯著二皇子,卻是燦然一笑,“二哥若肯去,自是最恰當不過的。”
“可是國舅卻說了,我不宜去。我倒覺著,咱們六個兄弟裡,只有小六你平素最不肯應事,這一回不如你去。”二皇子亦不疾不徐。
“國舅大人說的是,畢竟二哥是嫡皇子,親自去迎接個庶妃,不值當;可是不過倘若轉念來想,倒是二哥嫡皇子的身份才最合適——此時女真起兵,我契丹正是要與南朝主動修好之時,唯有嫡皇子親去迎接,方能顯示出我契丹誠意……”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契丹亦應如此。暫時讓南朝得了點甜頭又能如何,待來日收拾了女真,南朝豈不又是我們捏在掌心兒的秋蟲?”
小六的話說得不急不忙,不重不輕。依舊穩穩坐著,只仰頭直面立在眼前
的二皇子,氣勢上竟無一絲被壓低。
之前略有擔憂的臣子,都不由暗暗一笑。
耶律玄舜也沒想到小六竟然會這般回答,反倒顯得他莽動而突兀。耶律玄舜咬牙,“好,我去便我去!”
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卻猛地回頭,邪佞而笑,“三年了,我倒是果然思念得緊。”
157、獵火狼山更3)
青廬議事不歡而散。眾人都散去之後,小六這才緩緩從青廬走出。
昂藏的身子逆著火光而來,讓前頭的人看不分明他面上的神色。
月牙兒候在門外,見他出來便奔上來,急急握著他的手,“聽說你跟二哥當眾話,只跨步向前。
月牙兒被甩在一邊,在夜色裡看著他青衫身影落拓孤行,便忍不住,“六哥你別這樣!有什麼話,你說與我便是!我只靜靜聽著,我發誓我不亂發一言,更發誓我絕不洩露出去!”
小六停住腳步,轉了頭望月牙兒。營地火把如炬,映亮他面色;他竟然還在笑著,彷彿只覺一切可笑,“月亮你錯了。男人有心事的時候,需要的不是嘴的傾訴,而是身.體的發洩!”
“六哥!”月牙兒難過得跺腳,“你又要去哪個蹄子的帳篷!”
小六站下,仰頭望無星無月的夜空,彷彿仔細考量了一下,才說,“那自然去你送給我的女人那裡。哪個好呢,靜簫?”
“六哥!”月牙兒快要哭出來,小六卻揚長而去,轉頭依舊在笑,“如果你不介意等我,稍後我再與你一同說話兒。”
“六皇子……”靜簫聽見了稟報,忙驚慌跪倒在帳門處迎候六皇子。
“起來吧。”小六淡然而入,並未伸手攙扶。
靜簫哪裡敢起身,依舊俯首,“六皇子今晚請移居別帳,奴婢,奴婢今晚身子來了月信,不能伺候六皇子。”
“又來月信?”小六森然冷笑,“我記得半月前你剛說來過月信,這怎麼又來了?女人的月信難道與謊言一樣,說來就來?”
靜簫嚇得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她哪裡想到,六皇子竟然將她說過的日子都記得真真兒的!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伺候我?”
小六冷笑著走過來,蹲下,伸手抬起靜簫下頜,強迫靜簫仰頭望他,“難道你與那些要死要活的漢女一般,不肯伺候契丹人?你該知道,那會是何等的下場……”
那是何等的下場?靜簫豈能不知!
“六皇子饒命,饒命!非為奴婢不肯,而是,而是……”而是倘若她今晚真的伺候了六皇子,明天一早她就得被月牙兒鞭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