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里路,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若是陸君銘一個人,他定是要趕回去的,他只是怕暮煙吃不消。
現在她都這樣說了,陸君銘便加緊催馬,爭取早一點到家。
酉時末,他們便進了村子,陸君銘在暮家門口下了馬,再去扶暮煙。
他們才下了馬,大門內傳來暮玲的聲音:“是煙兒嗎?”
“姐!”
大門開開,暮玲見陸君銘扶著暮煙,以為她出事了:“煙兒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腿麻了,姐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
“這夜深人靜的,馬蹄聲誰聽不見啊!我猜著是你們,就出來看看,咋趕到這麼晚呢?”
“就剩下一點路了,想著趕趕就到家了,不必再投宿了。”
門裡面傳來梁氏的咳嗽聲:“可不是嘛!能回家誰還在外面投宿!”
“娘你出來做啥?天這麼冷!”
“知道天冷還不快進來。”
梁氏轉身回去了,暮玲過去扶暮煙,陸君銘把包袱拿下來交給暮玲:“我先回去了,太晚了。”
梁氏撩起她那屋的門簾:“先進來暖暖,這屋裡有火盆。”
她怕冷,所以將炭火盆端進了裡屋。
母女三人進來,暮玲將包袱放在炕上,暮煙將斗篷解下來放好:“娘,這回我們進了不少好料子,回頭給您挑一塊做新衣裳,就沒給您買成衣。”
梁氏咳嗽著說:“我連門都出不去,講究啥,回頭給你哥做一身。”
暮玲去給她熱了飯端進來,家裡的稀粥小菜,比酒樓的魚肉吃起來都舒坦。喝了熱粥,渾身上下都熱乎了,心裡也安穩了。
“姐,早點睡吧!明日得早點去鎮上準備放貨的地方,誠子哥他們應該午時就能到了。”
今夜她們姐妹倆就擠著睡在了梁氏屋裡,暮煙給她們講上谷見聞。陸君銘那兩個圓滾滾的姐姐,還有那個奇怪的朋友池解,還有他那個高大威猛的爹,還有他們父子在城門口的對話。
暮玲和梁氏聽了都笑出了眼淚:“他不跟爹姓跟爺爺姓!平日咋沒看出來,他還是個這麼逗的人呢!”
一夜安眠,次日一早暮煙便和姐姐去了鎮上,她們顧不上開鋪子,就先去吳家打掃院子。
花氏出來問出了什麼事,暮煙道:“沒事,是我們又進貨了,要騰好地方。”
打掃乾淨,墊了磚,架了木頭,就等著貨來了。這次他們進的貨多,暮煙想起超市的貨架和堆頭,無論哪種碼放方式,都要保證取貨方便。
暮煙把想法說了,暮玲也覺得有道理,於是暮煙按照貨物分類,規劃成幾個區域,中間留出通道,方便取貨。
別的還好說,那些綢緞可是金貴東西,絕不能放在外面。花氏的屋子裡倒是有地方,可她不懂怎樣存放綢緞,放在她這裡,始終不太放心。
這時候陸君銘也過來看地方,直誇暮煙聰明,準備得妥當。說起那些綢緞,陸君銘早有準備,就放在他孃的小院子裡,他已經騰好了原來放雜物的耳房。
小貓旺旺過來湊熱鬧,暮煙彎腰將它抱起來,才過了半個月,它就長大了不少。陸君銘伸手摸摸小貓道:“我看應該再養只狗,這院子的門有和沒有一樣,進來人都不知道。”
花氏怕他們不租院子了,忙過來解釋:“這鎮上沒賊,從來沒有聽說誰家丟東西。”
陸君銘道:“賊人不一定就是偷,有些行徑比偷更可恨!”
暮煙想起那個梁掌櫃,心裡一冷:“看來是真的要養只狗才行。吳大嫂,等貨來了,你哪裡都不要去,就日日在家裡看著,串門的,要飯的,所有生人一律不許進門。不,熟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