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梓麟當眾指責,郡守大人不關心農業生産,並將密水西北轄區一帶,幾乎全部荒蕪的土地,當做證據向公場陳述之後。
一直都只將陸公子和寧公子,當成江湖遊俠的張紀年,此刻有些坐不住了。
不對呀,這個出身於低層階級的少年人,他是如何知曉朝堂之事的?
而且說的還頭頭是道,語氣中透出濃濃的智慧,句句都落在重點上。一個浪跡江湖的普通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見解的。
他開始有些懷疑起,陸公子的身份來了,難道他是皇上派來的特使?
他雖然還是個少年,但是蒼雲國的朝堂上,歷來都不缺少才華出眾的少年人。皇室家族中的皇子們,從幾歲就開始參與朝政了。
想到這裡,張紀年立馬驚出一身的冷汗,但當他在更加仔細地,將陸公子打理一番後,心裡的梗又放下了。
這位要衣裝沒衣裝,要氣質沒氣質的低層少年,怎麼可能是朝堂之中的人嘛,一定是本大人想多了。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麟世子和佳吟,發現張紀年在不停地打量他們的時候,為了不被識破,同時將身上的氣質給隱藏起來了。
張紀年心中也是知道的,自己的確是沒將密水郡的糧食問題當回事。
因為他本身自己就是個門外漢,加之無休止的應酬,讓他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操心這些事。畢竟密水郡的財政,從來都不用為銀子操心嘛。
至於老百姓有沒有吃的,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本官操不了這許多的心。
何況那些田地都在他們的主人手上,這些事,也應當由田地的主人來操心的嘛。你們有本事就自己去種,種成啥樣算啥樣,餓不死就是你們的本事了。
反正咱密水郡,根本就不指望這一塊的稅收,來維持各個部門的周轉。
過罷年以後,皇上的確是,派出好幾撥信使傳來聖旨,要求他重視春播生産,將農業生産當成今年的大事要事來抓。
他依稀記得有一封聖旨中有提到過,說是有可能會派出特使,專程前往密水郡,進行檢查巡視。
不過,也不能說張紀年,是公然不將皇上的聖旨放在眼裡。因為他在密水郡,任地方官的這些年以來,皇上每年都會發來這種聖旨的。
雖然聖旨下得極其嚴厲,但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說過撂過,他知道,皇上也就是強調一下而已。再說吧,這一個國家得有多少事情,等待皇上來處理,他怎麼可能只盯著這一件事情呢?
再加上這山高皇帝遠的,即使是朝廷派個官員來,就按照以往屢試不爽的方法,好酒好茶的招待一番,臨了送上一些銀票和貴重的禮品,到最後一定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到了秋後,他只需陽奉陰違地,向朝堂做一份,今年糧食收成大豐收的政績報告。
再將自東萊國用銀子購回來的糧食,冒充是密水出産的糧食,足額上繳到國家糧倉,便萬事大吉了。
依照他的這些年的忽悠朝廷的經驗,他打算今年依然故技重演,只要保證不缺國庫的銀子,和糧倉的糧食就行了嘛。
而且,本郡守還有二皇子和孟相這兩座強大的靠山,有他們在朝堂上,什麼事兒是他們擺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