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跪求,讓司徒大人的惻隱之心泛濫起來,再看一眼實在年幼的小少年,心中不免長嘆了一口氣,那孱弱的小身板,將如何受得住這兩位壯漢的杖刑?
只是縱然即刻有萬般的同情,但也不能不執行律法啊。
司徒大人對著站立在身後的師爺發問道:“林師爺,談談你的看法?”
林師爺弓著身子回答道:“回郡守大人的話,想那柳元尚沒滿十二歲,按照律法規定,十二歲之前所犯過錯,若能得到當事人諒解,是可以不予追究的。”
司徒大人點了點他,然後欠起身子,再次對小少年說道:
“柳元,本郡守再給你一次機會,向你母親道歉,求得她的當堂諒解!”
那少婦一聽司徒大人的話,便徹底著急起來,原本跪著的她,猛地一下子跳將起來,用顫抖的手逐個地指著那群跪在地上,為她兒子求情的那幫街坊鄰居們,惡狠狠地吼叫著:
“本婦人這個挨千刀的兒子,他的死活與你們有何關系?你們都給我滾開,他是死有餘辜的,不要你們瞎操心!”
那位慈愛的老奶奶,伸出手指著那位婦人道:
“柳潘氏,他可是你親生的骨血,也是你過世的男人,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你當真要這般狠心,一心要奪了他的性命麼?”
那少婦扁了扁嘴,冷笑地看著老奶奶道:“我說張家老婆子,這是我柳家之事,與你何幹,要你來鹹吃蘿蔔淡操心?”
這時候,人群中又起了一陣騷動,一位模樣十分俊朗的青年男子,帶著幾個精壯的漢子,撥開人群,擠了進來,大模大樣的走進廳堂。
只見那青年男子與少婦,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
少婦用焦慮的神色,朝他微微搖了一下頭,又將眼光投向跪在地上的兒子身上。
那青年男子,便也順著她的眼光,朝著那位小少年,掃了一眼後,情緒明顯的很是焦躁。
“來者何人?何故帶人闖入,滋擾本郡守審案?”
司徒大人,將驚堂木狠狠一拍後,沖著那位青年男子,大聲喝斥起來。
青年男子趕緊跪下,向郡守大人施禮後,道:
“回郡守大人的話,小民文華,乃柳元之叔父。因柳元犯下忤逆母親之不孝大罪。在下料定,公正嚴明的郡守大人,定然會嚴懲這種惡人的。身為叔父,此刻是來為不孝之侄收屍的。”
人群眾中又出現了一陣騷亂,他們都在替小少年感到悲哀。有一個狠心的母親,又來了一位惡毒的叔父。他們兩人是巴不得,這位小少年分分鐘丟掉性命啊!
小少年,你的小命,當真要在今日玩完呀!
郡守大人,也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了這位狠心的叔父幾眼。但是人家說的也沒有錯,司徒郡守只好無可奈何地將簽牌抽出來,將簽牌朝地上一扔,閉著眼睛下了命令:“行刑吧!”
聽到郡守大人的命令後,兩名健壯的衙役,便掄起大棒,朝著小少年稚嫩的身體上,你一棍我一棍的行起刑來。
少年緊緊咬住牙齒,承受著錐心刺骨的疼痛,硬是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圍觀的人群裡,又出現一陣騷動,人們都嘆息著,將頭垂下緊閉起雙眼,實在不忍看小少年被打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