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雒陽
東萊的奏章如同丟入水塘中的大石,激起得不止是漣漪。
司徒丁宮,字元雄,沛國人,曹操之姻親:“臣聞青州奏報,東萊太守劉備毫無根據,擅自啟戰端,擊滅東垂百濟國!”
“竟有此事!可有奏本?”
皇帝看了看中常侍趙忠遞過來的兩份奏章,其一是九月上旬青州刺史和北海太守聯名奏報:劉備拒絕歸還流民,將數萬流民跨海,前往去遼東、樂浪。
其二為太史慈才送來之奏報:青州遭到海侵,移民安置於樂浪南方過程中,為十濟襲擊,死傷三百五十一人,因此反擊,三戰破十濟都城,斬殺四千一百七十五人,俘虜數萬。
曹操:“因流民死數百人,就斬殺對方數千人,對比太過懸殊,很難讓人不懷疑劉備是藉機生事!”
袁術:“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休說數百人,就是幾個人,一個人,身為大漢太守國相,也要成倍討回來!”
曹操:“這話時沒錯,可劉備擅自行動怎麼說?不報皇帝陛下而擅殺一王,豈有臣下之理?不報皇帝陛下而擅自設定郡丞、縣長,丞、尉,豈是為臣下之禮?”
這時曹操還不知道劉備為養子與辰韓王女訂婚,否則絕對是更好的攻擊藉口。
“。。。”袁術無言以對
尚書左丞酈炎說:“東萊遠離雒陽兩千裡,樂浪、帶方遠達五千裡,一來一去需二個月,豈能不臨機決斷?”
深深地看了酈炎一眼,袁紹站了出來:“邊郡諸位長吏,自然可以臨機決斷,內郡則不然。東萊可不是邊郡!”
“這。。。”
這下就把酈炎難住了,想說東萊是邊郡,豈不是距離朝鮮半島很近?樂浪帶方遠達五千裡就不攻自破,自己打自己的臉。
大將軍何進完全看不懂,向自輸誠的袁紹、袁術、曹操、酈炎明明都是自己人,怎的鬧騰起來?
袁隗在一邊沉默不語,手心手背都是肉,袁紹、袁術的內部競爭,他不僅不反對,還樂見其成,越是大家族,越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皇帝則好笑不已,靜坐看戲。
尚書盧植站了出來:“諸君,百濟王族,乃是屢次侵略我樂浪、遼東之高句麗人南下,乃是舊惡。百濟首都大漢稱為漢城、霅zha)縣,百濟、三韓稱之為首爾,乃是前漢真番郡治故地,非百濟本有之地。
討伐舊惡,奪回故土,是大漢臣民之期望,卻不是擅起戰端!”
曹操還要辯駁,司徒丁宮示意他上:“青州刺史、北海太守之前上書狀告劉備未報朝堂而擅自將十萬百姓脫離青州戶籍,因此青州算賦大大減少!”
盧植:“東萊、北海遭受大水、海侵,無錢糧供養流民。請問諸公,十萬流民,朝堂不出錢糧,州里不出錢糧,北海一郡如何安置?請問諸公,朝堂、州里不出一兵一卒,而東萊自當之,如此也要問罪麼?”
丁宮針鋒相對:“流民自當有縣鄉亭裡護歸原籍,何須統一安置?”
盧植:“亂民因沒有糧食而為亂民,流民被搶光糧食而被裹挾成流民,迴歸原籍我能變出糧食?”
丁宮:“你非流民,焉知道縣鄉里無糧?就算沒有糧食,本公身為司徒,莫非不知道安排他郡救濟?”
丁宮有意以三公身份壓人,盧植非他直屬部下昂然不懼:“六月糟災,丁司徒十月才言救濟,不會太晚了嗎?”
丁宮:“六月本公還未任司徒。”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都別說了!口說無憑,讓兩郡上計吏上前對峙。”皇帝一槌定音。
。。。
“府君披肝瀝膽,省吃儉用以救困頓之民,世家豪族莫不開設粥場以賑災。別說五萬人,十萬人也安置得下。”北海上計吏名劉謙、字義遜,身高七尺七寸,一表人才,西漢王室後裔,讓人見而生好感。
太史慈:“屬下乃海隅鄙人,想向劉君請教一個問題,劉君不會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