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後又嘗試在附近找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清雅的屍骨,這樣清雅的屍骨恐怕真的就泉下了。
面對滾燙的泉水我也是無能為力,清雅正坐在泉邊等我回來,不知道沉默的她在想些什麼。
見我回來,清雅起身拍拍自己身上土:“我們回去吧?”
清雅既然是以魂存在,身體自然也無法沾染什麼塵土,她剛才的動作只是還做人時下意識的行為。顯然清雅雖然做了鬼魂,卻並沒有從心裡正視這件事情,偶爾還是會將自己當作人一樣看待。
我也希望清雅不要將自己當作魂,當作人其實沒什麼不好的,於是我便不打算跟清雅說類似的話,希望她自己不要意識到這一點。
我點頭答應清雅回去,下山的路我就熟悉了很多,沒有再跟在清雅身後,而是反拉著清雅下山。我看清雅小心翼翼下山的樣子,真沒覺得她就是一個死人的鬼魂。
按照清雅之前展現的能力,她能悄然來到我的家裡,想必也能悄然離開這座山,不知道她這樣陪我上山下山,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
一路順著我前些天走過的路徑走下後山,我可以注意了自己當時摔倒的地方,帶著清雅小繞了一圈,繞過那個不安全的地方,走下了石頭山。
天色不早了,過不了多久清雅就會消失,我原本打算再去墳地看一下二娃子的情況,因為時間的問題,直接往家走去。
我對二娃子這麼關心,其實不光是因為他和我是發小,我們兩家關繫有很好。二娃子一家是救過我們家命的。
當年祖奶帶著家裡人一起來到這個村裡下放,當時的口號是知識分子下鄉再學習。話是這麼說,可祖奶這樣有文化的人卻不受尊重。聽爸說,當年的村長是鎮上下放來的一個領導,這個領導算是得罪上級被降了職。原本在鎮上工作的好好的,卻被扔到了鳥不拉屎的村裡當村長,他自然心裡憋著一股不舒服。
村裡人他是惹不起的,要敢找那個村民的麻煩,當即村民就會糾集起來打死他。
農民當時的批評教育是不犯法,也沒有法能管。
可是他心頭的恨又不撒氣不行,便針對其了我祖奶這家外來人。
當時隔三差五就給我祖奶下巨額任務,完不成就要帶搞帽批鬥。當爸說,祖奶再堅強也是個女人,有過好幾次自殺的念頭,幸好及時被人發現,這才沒有死成。
後來二娃子的父母看不過去了,他們知道村長只敢欺負祖奶這樣的外來人,便給爸介紹了媽,讓兩人結婚,就正式成了村裡人,也就沒人敢欺負祖奶他們了。
因為當年的氣氛原因,祖奶不希望爸上太多學,學什麼文化知識,害怕他因為文化受苦。所以爸的文化水平並不高,而媽在村裡卻算是有文化的,她在縣裡上完了高中才被批鬥潮逼回了村。
爸害怕媽看不上他,但媽其實一早就對爸又好感了,兩人一撮而合,成了夫妻。
我還很小的時候,祖奶就告訴過我,要將二娃子一家當恩人看到。這麼多年,我們家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只是現在二娃子的父母不在,二娃子就變成了這副樣子,而且還是因為我,我實在是過意不去。這要是讓媽知道,還不得心疼死。
我必須得在二娃子父母回來之前,想辦法將他身上的東西解決掉。
回到家門口,我見爸媽的房間燈滅著,估摸著兩個人沒有醒著,準備推門進去。
忽然清雅將我拉住:“等等。”
“怎麼了?”我好奇的問道。
“你別動。”清雅讓我別動,手指卻從我的背上劃過,癢癢的,也很舒服:“你看。”
清雅手上多了兩片紙錢,這紙錢的剪法和我之前在院子裡看到的紙銅錢幾乎一模一樣:“這是從我背後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