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她初期的冷淡,其他人說村長的媳婦得了失心瘋,時好時壞的。好的時候跟個正常人似的,總坐在太陽地裡。壞的時候就沒個準了,聽說什麼都做過。
就在上個月,我從小玩到大的二娃子被她紮了一剪子,雖然村長時候賠了錢擺平了這件事,但村裡年紀小點的都對她十分害怕。
我當然也十分害怕她,但是爸讓我來講繡花鞋燒了,我總不能因為她在就不幹事了吧。槐樹下的地還算大,我躲村長的媳婦遠一點的地方,收弄了一些幹草和枯樹葉,將繡花鞋擺在了上面。
“這麼好的鞋,也要燒啊?要不然留著我死的時候給我穿吧。”村長媳婦忽然對我說道。
我吞了口口水道:“我爸讓燒的。”
“嘿嘿嘿,你這小娃娃,咋還要把自己燒死呢。瞧瞧你,身上都是火。”村長媳婦看著我笑了,之後雙手還做出了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繼續慢聲細語的說道:“燒了,燒了,都燒了。死了,小娃娃死了。”
我嚥了咽口水,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果然她是有失心瘋啊。我這還沒點火呢,咋就燒了?
“死了好啊。死了吃肉。”村長媳婦不笑了,就這麼盯著我看,然後咂嘴,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好的娃娃,咋就死了呢?”
我不再理她,掏出打火機,因為緊張怎麼也沒辦法將火苗打著。本想將鞋燒了就趕緊離開,卻不成想被絆倒在這一關上。
我左右一看,能想到的辦法只有找村長媳婦借火苗了。既然有求於人,就算再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該有的禮貌還得有:“姨,求個事。”
“鞋不燒了?”村長媳婦反問我。看上去好像正常了很多。也知道我沒死了。
“燒。”我搖頭道:“借您盆裡個火唄,我打火機用不了了。”
“借火?”村長媳婦狐疑的看著我,然後歪著腦袋打量我,隨後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
我趕忙拿出卷好的枯葉枝:“把這個引著了,我就能把那雙鞋燒了。”
“你就借吧。”村長媳婦出奇的痛快,將手裡最後一把紙錢扔進盆裡,然後盯著盆裡,那臉上那一抹看上去略顯猙獰的笑容,始終沒有褪去:“小心別弄翻了盆。”
“好嘞!”見村長媳婦痛快,我趕忙將枯枝插進火盆裡。火盆裡的紙錢燒的不幹淨,應該是村長媳婦扔的太急了,我想這幫幫忙,就將枯枝插進盆底,將底下沒有燒完的紙錢翻了上來。
可露出來的確是一張照片,那照片上的人看著眼熟。
那,那不,不就是我嗎?
“娃娃啊。讓媽媽好好瞧瞧,你是不是很痛苦啊,不過很快,你就會回來了。”村長媳婦揚著頭,盯著老槐樹看。
可她眼前,什麼都沒有,只有緩緩落下的樹葉。
她在和誰說話?
我慌忙看村長媳婦一眼,村長媳婦顴骨一抬:“讓你借個火,誰讓你翻我的火盆了?”
“可是,那個......那個照片。”我看著照片一點點的燒幹淨,慌不擇言。
“照片怎麼了?”村長媳婦端起火盆往地上一磕,火苗頓時更旺將火盆裡的東西燒了個精光。
我搖搖頭:“沒,沒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照片上的人和你很像?”村長媳婦突然問我道。
我擔憂的點點頭,二娃子說過,照片不能雖然讓人拿去,燒了肯定沒好事。他家養的狼狗被拍了張照片,結果照片不小心被他媽撕壞了,沒幾天他家的狼狗就死了。
村長媳婦忽然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根本不和藹,反倒讓我覺得渾身發冷,瘮人的不行。
“就告訴你,照片的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