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基本舞步。」他輕輕地說:「但我從沒試過。」
「你相信我嗎?」
聽到庫洛洛的話,酷拉皮卡在扇子後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這真是一條可笑的問題。」他告訴蜘蛛頭目。
「你相信我能領舞,並不會讓我們看起來像傻子一樣嗎?」庫洛洛糾正道。
酷拉皮卡靜靜地看著他一會,觀察著庫洛洛的臉。
「這種程度的話,我或者可以相信你。」他終於說。
話音剛落,樂師靜靜地走在舞廳,他們走到角落的看臺,然後將樂器和隔板放好。庫洛洛瞥了樂師一眼,然後看回他的旅伴。好吧,這真是一條好笑的問題,庫洛洛的身份他們都知道,但他因為酷拉皮卡暗藏在語氣裡的不喜歡而感到煩躁。
他收回因為對方的反應而泛起的情緒,弗洛倫斯正回來他們身邊,她的手挽住父親的手臂。
「你們在這裡。」弗洛倫斯笑著說:「我找到了最好的紳士當我的舞伴,但你仍然欠我一次。」
「我正在問我的妹妹。」庫洛洛說。
「而她的答案是?」弗洛倫斯問,她看去酷拉皮卡。
「啊,」酷拉皮卡呆怔了一會,他反射性的看去庫洛洛,然後才看著弗洛倫斯說:「我不知道我會不會丟臉。」他終於回答:「但我相信在舞會不跳舞是一種浪費。」
「太棒了!」弗洛倫斯輕輕地拍手說:「那麼來吧!來些音樂。」
她示意舞廳內的樂師,分別對庫洛洛和她的父親伸出手。庫洛洛將他的手放上去,然後捉住酷拉皮卡的。他們一起走進舞廳中心,庫洛洛放開弗洛倫斯的手後站好,他抱住酷拉皮卡的腰,接著抓緊他的手。在庫洛洛踏前半步後酷拉皮卡垂下頭,但蜘蛛頭目仍然能看到他臉上的不喜,他不知道為什麼,有可能是最後還是需要跳舞。
音樂徐徐響起,旋律又輕又慢,庫洛洛馬上辨認出這是維也納華爾滋,幸好這是其中以較輕快的步伐開始的樂章,這樣酷拉皮卡有時間習慣舞蹈。
一二三丶一二三。
到第三次的時候,庫洛洛問:「還好嗎?」
「還好。」酷拉皮卡說。
庫洛洛不易察覺的對弗洛倫斯輕輕點頭,以示他們已經準備好。接下來他一手環住酷拉皮卡的腰,開始跳起長舞步,庫洛洛輕松地帶領酷拉皮卡,他的臉頰漸漸染上紅暈,眼睛微微睜大。其他人在兩人的周圍舞動起來,大部份都是男女的組合,但當中也有同性的。
如果不是外面不斷報導有兩位年輕男士到處偷竊火紅眼,庫洛洛不需要弄這麼多麻煩讓酷拉皮卡穿上裙子,這令所有事情都變得複雜。
然而,像這樣一起在這間寬大的舞廳跳舞,酷拉皮卡在兩人旋轉時看去庫洛洛的眼神,庫洛洛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將男孩微微拉近自己,兩人現在的舞步流暢且輕快,就算庫洛洛一開始擔心,但酷拉皮卡能優雅的擺動身體,他的舞步很快上手,不消一會便不再需要蜘蛛頭目的帶領。
舞廳的音樂愈來愈大,所有樂器都被奏起,酷拉皮卡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看起來在享受著,庫洛洛也不禁微笑起來,他感覺到對方僵硬的姿勢開始放鬆下來,這令舞步更自然。當音樂再次靜下,酷拉皮卡垂下眼簾,看起來有點尷尬,他飛快地瞥了庫洛洛一眼後又移開目光。
「你在盯著我看。」他喃喃低語。
「我只是專注於舞步。」庫洛洛說謊:「我不想令你感到不舒服。」
當酷拉皮卡抬起頭時,他看了對方一眼後別開視線,他捕捉到弗洛倫斯和她父親的目光。在接下來的轉身後,弗洛倫斯對他微微一笑,她的父親卻皺起眉頭,希望他不是那種過分保護的家長。
酷拉皮卡捏了捏庫洛洛的手,想吸引他的注意,但就在他要開口時,舞廳的音樂再次響起,淹蓋了他的聲音。
酷拉皮卡微微搖晃了一下他穿著的鞋子看起來令他非常不舒服;庫洛洛不能怪責他然後他們又再次移動。那頭黑色的假發襯托出酷拉皮卡藍色的瞳孔這猶如藍寶石般蔚藍的眼睛會在他失去控制時變成豔眼的火紅色。
庫洛洛同樣,在享受著。
或者他會在將來換走酷拉皮卡的耳環,給他一些更漂亮的丶更突出他的美的耳飾,可能會是嵌上一顆真正鑽石的白金鏈子,啊,但他也很喜歡酷拉皮卡現在戴著的。
意識到自己正盯看著那藏在黑發後的耳環,庫洛洛再次對上酷拉皮卡的眼睛,音樂靜了下來,庫洛洛俯下身,臉貼上男孩的臉頰。
「準備好跳最後一曲嗎?」庫洛洛對著酷拉皮卡的耳窩說。
酷拉皮卡點點頭,庫洛洛移開自己,對他露出一抹最迷人的笑容。他緊緊地握上對方的手,音樂在舞廳開始回蕩,庫洛洛再次帶領對方走遍這間寬大的房間,從樂器吹奏出來的旋律像一直以他們為中心旋轉,它的節奏漸漸加快,樂曲也不斷向最高音迫進,隨著最後兩個小節的彈奏,樂聲慢慢地沉澱下來,最終一曲終了,回歸一開始的平靜。
舞廳的人群開始走動,一些人離開舞池,一些人換了舞伴,另外的準備跳下一輪華爾茲。留下庫洛洛和酷拉皮卡兩人,在奢華的舞廳中心靜靜地看著對方。<101n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