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的腳步聽著陌生,想來便是把關公畫活的蘇公子吧!”花村長道。
蘇幕此時才發現花村長雖然面向他們,可眼睛卻空洞無神,原來是個盲人。
“是,蘇某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去拜訪村長,請村長莫要見怪。”蘇幕驚訝於他的聽力,尊尊敬敬道。
“哼!知道就好,難道還要我去請你。”
別看人家九十歲高齡,那“哼”的可是鏗鏘有力。
蘇幕被哼的一愣,以為古人都是之乎者也來知乎者也去的,萬沒想到他會如此說,看著他又轉過去的背影,有些尷尬。
容容咯咯笑,道:“大哥哥不用介意,爺爺向來如此。”她又特意壓低聲音對蘇幕說:“其實爺爺很高興的,他一直想寫一本醫書,可惜他不會畫草藥。”
“花想容!”
“是,來了。”容容沖蘇幕眨了眨眼,訕訕的轉過身去。
蘇故遙也好奇的跟在她身後,想知道他們爺孫倆蹲在那做什麼。
“對了,猴兒,林中全是瘴氣,你們來這做什麼?身上撒藥粉了麼?不然會中毒的。”
“敢來自然是做足了準備的。我……”蘇故遙想了一會兒,才回答容容的話,“這不是怕你中毒嘛,才來幫你一把。”
蘇幕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原來他早就知道容容在這才來的,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真的嗎?你真好。”容容語氣略浮誇。
“哼!別是又惹了什麼事,不然你當他哪裡來的藥粉。”花村長頭也不抬的說道。
容容聽了以後,只是咯咯笑,彷彿早就知道了似的。
花村長拿著一把小刀,擋住蘇故遙剛抬起的腳,“你敢踩下去,我就剁了你的猴腿。”
“哼!誰稀罕,又不是什麼寶貝,一堆死貓……而已。”不知蘇故遙怎麼了,面無表情的愣在那,後兩個字說的輕飄飄的,隨後他扭頭看向了劉大碗。
這時花村長緩緩站起身,空洞的眼睛放佛能透出一股悲憫來,“業生啊!”
“哎!花爺爺。”劉大碗答應道。劉業生應該是他的大名。
“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村長頓了頓,覺得只有這樣說,才不過於殘忍,“……再要一個孩子。”
原來今天早上大家都在員外府看熱鬧的時候,花村長就帶著孫女尋著味出了村。
要說這花村長,據說十四歲第一次出診,至今已是九十二歲高齡了,因年年用藥,保養得體,才顯得十分年輕。或許是天生眼盲的緣故,他的聽力和嗅覺都是極好的。就單從他在這滿是惡臭的空氣中還可以分辨出血腥味,甚至順著味道找過來,已經令蘇幕很是佩服了。
聽說他早已有意將村長之位禪讓給王員外,可不知為何今日卻親自帶著孫女來管這事。蘇幕問他,他道:“哼!王二那小子,恐怕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我不管誰管!”
眼盲,心明,刀子嘴,這大概就是花村長給蘇幕的印象。
先不說王員外,單說他那個侄女辛夷,能如此波瀾不驚的說出活剝貍貓皮這樣的話,已是讓蘇幕很打怵了。
蘇幕低下頭看爺孫倆研究的東西,心中泛嘔,突然發現林中惡臭跟這一比,簡直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