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進屋之後沖黑熊精莞爾一笑,“二師兄。”腕上的銀鈴隨之擺動,發出脆響。
“哎哎,容容師妹。”黑熊精連連點頭答應,笑的一臉猥瑣,“這小子竟敢偷大師兄養的魚,你不要生氣,二師兄正教訓他呢!”
“哦?”小姑娘上下瞄了他一眼,看到他白花花的肥肉橫在外面,意味深長的道了句謝,不等他說話又接著道:“對了,爺爺他到處找你呢!好像在找什麼靈芝。”
“我見爺爺找靈芝找的滿頭大汗,就想著昨天你好像拿了一隻,我就告訴他了,看爺爺的樣子好像特別生氣……”語氣甚是無辜。
“哎呦我的姑奶奶!”黑熊精哭笑不得,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哎!二師兄,不用換衣服了,反正爺爺也會給你扒一層皮的。”
容容望著黑熊精落荒而逃的背影,得意的笑了笑。這時才轉過身,微微向蘇幕行了個禮。
“你來做什麼”蘇故遙毫不客氣的背對著她坐在了凳子上,將錘子丟在地上。
蘇幕見這小丫頭還挺善良,立刻就把搶人一事拋在了腦後。他笑了笑,“臭小子,怎麼和客人說話呢!”
他說著便要將另一張凳子拉過來給容容坐,一抬頭就見蘇故遙正不耐的瞪著他,彷彿在提醒他:不要越界,你不過也是個客人。
蘇幕有些尷尬的停下了動作,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沒什麼理由做東,說是師父只是他自己一廂情願,人家好像也沒承認。
“不用不用,我就是過來送點東西。來人!”
隨著容容召喚,只見兩個小廝進來,放下了個食盒,一塊肉,外加半袋米。
蘇故遙瞥了一眼,語氣生硬,“不需要,拿回去。”
“平日裡你一個人就算了,如今有客人如何還能將就呢。”
“你既然喜歡吃魚,我就叫人把剩下的兩條魚都做了,一條紅燒,一條清蒸。”容容說著開啟食盒,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蘇幕嚥了口口水,發現蘇故遙一提這魚眼中就有種異樣飛快閃過,似乎非常嫌棄。
這小姑娘很聰明,搶在蘇故遙拒絕之前道:“這些也不是白給你的,只不過我有一心事要問你。”
蘇故遙聞言抬了抬眼眉。
蘇幕覺得自己這顆燈泡好像應該去方便一下,轉身出門時就隱約聽小丫頭問:“你覺得鄰村柳姑娘怎麼樣?”
蘇幕搖了搖頭,唉!都是套路啊!
若是回答挺漂亮,下一句就是“你覺得我漂亮嗎?”,若是回答一般或不漂亮,下一句就是“那你中意什麼樣的姑娘呢?”通常聽到後一個回答小姑娘會更興奮。
“鄰村柳姑娘?”蘇故遙回想了一陣,“柳員外的女兒?嗯……一般吧。”
“那大師兄覺得她怎麼樣?”
“呵!明知故問有意思嗎?”
“大師兄想什麼我哪裡知道。”容容反駁道,眼角裡有止不住的小得意。
“米和肉我留下了,魚你拿走。”蘇故遙難得幾分客氣。
“為什麼?已經做好了,你要是不喜歡就給那大哥哥吃吧!猴兒我走了。”
“嗯!那條也全都是他吃的。”坐著說話不腰疼,睜眼說話更痛快。
蘇幕走著走著覺得自己好像被誰使了個絆,差點擰著腳脖子。
也不知蘇故遙給他敷的是什麼藥,大概有止疼的作用,身上的數道傷口倒也不會妨礙他在大街上亂逛。
小村子倚山而建,那山叫於山,村子便取名為於山村,那容容的爺爺還種養靈芝,想來此村依山傍水,雖不是什麼富庶之地,卻也不貧窮,甚至有些欣欣向榮的意思。大街上的小攤販就證實了這一點。
大家雖然賣什麼的都有,卻也不是以盈利為目的,不過是我家娃想吃雞蛋,就拿幾升米去對面小攤換幾顆雞蛋,其樂融融。沒有現代世界那些尖嘴猴腮的奸商和影響市容的大音響,走在街上倒也舒坦。
許是因為他是陌生人,又長得湊合,大多小商販都會多打量一眼,有的小姑娘還紅著臉問他要不要給家中娘子換些鬢花。
蘇幕笑著拒絕了,心想:我家中沒有貌美如花的娘子,只有一個偷雞摸狗流裡流氣的逆徒。
這村中也有幾戶富庶人家,蘇幕在返回途中就見到一戶,高牆大院,朱門青瓦,牌匾巍峨,王員外府。
府門口有不少人圍聚,蘇幕帶著八卦之心蹦噠了過去,七擰八擰的擠進了人群,只見府牆上貼著一張告示。
“犬子外出採購,為求心安,望路過有才之士請幅關公像於家中,一經採用可獲錦緞五匹,白米十鬥,公雞二十隻。”
蘇幕總覺得這告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什麼,他也沒想那麼多,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袍,被山鬼那老妖婆劃的破破爛爛,裙底還有一塊被撕下來當了洗臉布,好在村民樸實,大多補丁摞補丁,不那麼顯眼。還有那小崽子的屬性,搞不好一言不合就被他趕出家門,還是有一技之長傍身比較放心。幸而小時候在母親的薰陶下學過些水墨畫,故而去家丁跟前領了紙墨,方才回家。
回家途中又遇到了容容姑娘,只見她面目緋紅且興奮,想來得到的是後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