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睜開眼看著我才是,乖。”
張嘴。”
人還是昏迷著,似乎帶了情緒。
容祀見她冥頑不靈,索性單手捏著她下頜,輕輕一掰,剛要將藥丸塞進去,便聽見一聲“等一下!”
扭頭,卻是淩瀟瀟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一到床前,便從容祀手中奪了丸藥,放在鼻間仔仔細細嗅了一番。
忽然,淩瀟瀟兩指碾碎了丸藥,容祀擰眉,“你若是耽擱了救她,吾就把你的脖子擰斷。”
淩瀟瀟笑,“你不會以為這是救命的藥丸吧?”
她揚起手,旋即將碎掉的丸藥扔到地上,轉頭看向雙目充斥著血水的戈庭蘭。
容祀順勢看去。
戈庭蘭似有往後躲避的動作。
是假的?”
假的還好,就怕是更毒更狠的致命東西。”
淩瀟瀟走過去,沿著戈庭蘭周身搜尋一番,最後從她發間拔下一枚簪子,銀簪雕的是芙蓉出水,簪頭有支並蒂蓮,一朵開著,一朵含苞待放。
淩瀟瀟將那含苞待放的骨朵咔嚓一下掰開,果然發現了一枚銀灰色藥丸。
她又重新查驗一番,旋即拿著藥丸來到床前,努了努嘴,“讓一下。”
容祀沒動,伸手:“給我。”
淩瀟瀟抱著胳膊跟他對峙了片刻,忽然一挑眉,把藥丸放到他掌心。
容祀低頭,便聽到淩瀟瀟笑道:“手別抖,小心藥掉了。”
容祀身子一滯,好容易屏住呼吸將藥丸塞進趙榮華嘴中。
一股幽香襲來。
戈庭蘭越來越冷,她能感覺到有人靠近,有人離開。
流血的眼睛除去霧濛濛的紅光,再看不見其他東西。
拖下去,關到豬籠裡。”
…
娘娘方才要了水,像是要醒了。”
香月姐姐,那個女人是誰啊,為何會在水裡下毒,偏偏那麼巧,只娘娘一人中毒。”
別再問了,想想就後怕,得虧陛下沒有降罪下來,否則你我的腦袋…”香月比了個殺頭的姿勢,倒了口涼氣,拿著洗好的帕子給趙榮華擦了擦臉。
趙榮華囈語了兩聲,抬手打到香月的胳膊。
娘娘,娘娘…”
香月喚了聲,趙榮華總覺得有股無形的力量壓制著自己,叫她睜不開眼,她用力想要逃開桎梏,手腳都是軟綿綿的。
就像溺水的人始終找不到浮木,她無望地掙紮,卻讓自己越陷越深。
就在即將瀕臨窒息的前一刻,她大喘了一口氣,驟然清醒過來。
娘娘醒了,香月姐姐,娘娘醒了…”
香月小跑著從外殿進來,途中撞倒了玫瑰椅,椅子咕嚕嚕滾到床邊,香月鬆了口氣,俯下身去低聲問道:“娘娘,要不要喝點稀粥。”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
醉花樓封了,戈庭蘭被關到豬籠裡,從起初的嚎叫變成無力地呻吟。
香月以為,她們兩個也難辭其咎,依著容祀的脾氣,必定會將二人斬斷手腳,扔進缸裡。可意外的是,那人只閻羅似的瞪著她們,最後嗤了聲“仔細照看”便再未追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