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是撅著容祀的頸項,他喘不過氣,亦不敢再去直視她的眼睛。
他知道該道歉,可自尊心不允許他低頭。
就在此刻,他昂著脖頸,像一隻鬥勝的公雞。
趙榮華慢慢將頭發理好,看著他的下頜,解釋了昨夜沒來得及說的話。
都說你有了新歡,我不信,遂跟著她們出來,我知道你在那坐著,想做甚。
本就是無聊,便與那幾個男子切磋手藝,我待他們如姐妹,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你放心,我就只對你不一樣。”
說完,她垂下眼皮,從他面前走開。
容祀笑了笑,沒追過去。
她的腳步聲響起,像是走到了門口。
容祀回頭,見她撫著額頭似乎頭暈的模樣。
他心道:定是裝的,來博取自己的心軟。
可另一面,又擔心的摳著掌心:萬一暈倒了,摔了腦袋,又該如何。
如是想著,他疾步走過去,就在手伸開的一剎,趙榮華瞥了眼,旋即便頭重腳輕,不知怎的栽倒下去。
容祀環著她,急切的喚了聲“淳淳!”
那聲音如同悠遠之地傳來,慢慢的變成一圈圈的鳴響。
趙榮華徹底失去了知覺。
宓…”
容祀帶了狠戾之音,方說出一個字,便意識到不妥,“胥策,去將淩瀟瀟找來,快!”
胥臨,帶兵圍了醉花樓,一個人都不準放走!”
不過須臾,繁華熱鬧的醉花樓便嚴陣以待,所有人都驚慌失措地被刀劍架住了脖子。
老鴇踉踉蹌蹌被推到容祀面前,撲通一下雙膝發軟,撞在了桌角。
這,這…公子您這是怎的了?”
老鴇什麼陣仗沒見過,她知道樓裡被扣下的不乏京中顯貴,可饒是如此,那些人被扣下時候,除了起初囂張報出名號之外,後來便再也不敢聲張。
樓裡彷彿一下子成了地獄。
那些手持刀刃的侍衛,像是從地裡冒出來一樣,瞬間封鎖了醉花樓。
很快,便有人架著一個蓬頭亂發的女子出來,容祀一冷眼,那女子被狠狠扔到地上,發出一聲哀嚎後,複緩緩爬起來,喉嚨裡是破敗的嘲笑。
撩開她的頭發。”
容祀松開趙榮華的手,將那有異味的杯盞拿到那女子跟前,女子仰著頭,頭發被侍衛抓著攥到腦後。
你下的毒?”
女子的臉慢慢從蓬亂的發間露出。
容祀忽然拎起唇角,就在那女子渾然無措之時,杯盞砰的一下砸向女子的鬢角,登時血流如注。
女主抽搐著倒地,周遭傳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大片的血水沿著女子的額頭流出,很快便濕透了雪白的毯子,紅與白的強烈對比,讓那血色顯得尤其紮眼。
容祀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冷哼著拔出腰間的匕首,刀尖朝下,人也跟著蹲在女子面前,淩厲的刀刃壓在女子左臉,冰涼涼的,折出詭異猙獰的光。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