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再抬兩座冰鑒過來,鎮上最好的竹葉青。”
鎮甚都無用。”宓烏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從冰鑒中取出兩顆荔枝,抄在手中去了殼,“我倒是比不了人家的小婢女,吃顆荔枝還得撿剩下的。”
你一把年紀,吃甚都是白搭。”
容祀冷冷頂了回去,宓烏也不生氣,拖過椅子便坐到容祀對面,抬著二郎腿優哉遊哉地吐了荔枝核。
人是要哄得,你再這麼冷落下去,今日種荔枝,明日種柑橘,咱們宮裡頭可真真成了果子園,你便是再想尋著機會露頭,恐人家眼裡也看不見你。”
容祀沒搭理,低頭翻開壓在最底下崇文館的奏疏,宋吟上書要翻修一處藏書閣,並擴充藏書數量,尤其是針對歷朝歷代珍貴的孤本典籍。
他捏著眉心,想了出圍魏救趙的好主意。
那廂趙榮華種完了荔枝核,小臉已然熱的通紅,乘涼的亭榭中,置著藤椅,薄紗簾帳用銀鈎掛起,案上是小婢子備好的冷水和果子蜜餞。
趙榮華淨手後,也沒甚胃口,索性躺在藤椅上,用團扇遮了臉,假寐起來。
也不知是暑熱還是犯困,這麼一閉眼,竟然真的睡了過去。
宋吟來的時候,趙榮華尚未醒來,他便被侍衛攔在外頭,隔著垂落的帷帳,看不清裡頭的光景,只能隨著帷帳的搖擺,隱約看出躺了個人。
他從崇文館來,本就有些忐忑,如今又看到四下都是戍守,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故而當侍衛允他通行後,他還是心有顧慮,直到亭中那人喊了聲“表哥”,這才提步過去。
趙榮華與宋吟聊了幾句,便猜出是誰讓他來的。
宋吟還後知後覺,頗為驚訝地問:“我竟不知你何時有著收藏孤本的興趣,你可知你收藏的那幾本,乃前朝大宗所藏,最是有市無價。”
起初我也不知道,後來去質庫典當了一本,才明白過來。”
你去質庫典當了?!”
宋吟一副痛失寶貝的模樣,捶了捶膝蓋道:“重金難求,莫要再拿出去典當,此番崇文館修葺,我仔細查閱過裡面收納的古籍孤本,數量已經很是稀少了。
妹妹,不若將你收藏的那幾冊…”
不行。”
趙榮華淡然的擺手拒絕,她素來知道銀子的重要,何況宋吟也不是為了私事,那幾本孤本關鍵時候是能拿來保命的,她是決計不會拱手相讓。a陸ks這事只有容祀知道,今日他讓宋吟過來,無非是沒話找話。
也可以說是為了試探…
宋吟嘆了口氣,摩挲著手指愁眉不展,“妹妹,真就不能商量?”
沒得商量。”
自從陳景死後,藏在寺廟底下的寶藏被挖掘出,國庫登時豐盈起來,若真心實意想要將孤本收回,便該拿出合理的價碼,哪能空手套白狼?
表哥,除了孤本,他還有沒有旁的話要你帶給我?”
沒,倒是…”宋吟臉一紅,嘿嘿一笑,瞥了眼四下駐守的侍衛,“妹妹問的是誰?”
表哥也跟我生分,同外人一起沆瀣一氣欺負我,等改日見了舅舅舅母,定要將此事說與他們。”
別!”宋吟拔高了音調,“其實我也納悶,今日在崇文館編纂古籍,忽然胥大人就去喚我,說陛下批複了奏疏,要崇文館在一月內修葺完畢,並抓緊時間擴充典籍數量。
我當時情急,就多問了句,胥大人告訴我,你這兒有庫存,我這才來的…
這就是前因後果,哪裡是跟外人沆瀣一氣,妹妹冤枉我了。”
胥大人?”
是他,不就在那…人呢?”宋吟一指,卻見方才一同前來的胥策,早就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