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粗糲的手指總會若有似無的觸到趙榮華。
激的她又坐立難安,又不敢溢位一絲聲響,唯恐惹火,這滋味如坐針氈,好容易捱到穿完衣裳。
容祀一抬眼,便見她香汗淋漓,一副終於解脫的模樣。
沐陽氣而行周公之禮,神清氣爽,此事宜一而再再而三為之,長此以往,可令精神百倍,身體康健。”
一番謬論說的慷慨激昂,虛脫的趙榮華懨懨地瞪他一眼,挑起絲縧束在腰間。
禮部給你新造了一個身份,我自作主張,用的是你爹的名號…”
趙榮華的手一頓,“用我爹的名號?那不就…”
穿幫了?
京中鮮少有人不知,趙英韶為何人。
既然知道,那便更清楚趙英韶當年跟趙家割裂了關系,若要以他名號登記造冊,那麼便是堂而皇之告訴旁人,他的皇後,就是趙英韶的女兒。
至於趙英韶有幾個女兒,隨便怎麼猜,怎麼杜撰,總之,從前許給程家的那位,是肯定死了。
趙榮華知道,容祀是不想委屈了自己。
她低下頭,那人湊過臉來,沒甚正經地勾起她的下頜,“我對你好不好?”
趙榮華推開他的手,“好。”
那你是不是要好生謝謝我?”
怎麼謝?”
櫻唇微啟,那人就勢親了上來,反複廝磨,待她呼吸急促,這才停手,滿意地點著唇角,“給我生孩子。”
趙榮華噗嗤笑出來,他好像魔怔了一般,這幾日顛來倒去總提孩子的事。
他自己分明還是孩子的性子。
夜裡下起了雨,打在屋簷上,像蠶在吞噬桑葉,沙沙沙沙…
趙榮華披著外衫,從燈下繡了一半的花樣,聽見聲音,她往外瞥了眼,窗外不知何時站了個黑影,一聲不響,嚇得她手一哆嗦,針就沒入指肚。
宋文瑤穿的單薄,也不知在屋簷下站了多久,頭發絲上都是雨珠,衣裳黏在身上,夏日的夜裡,還是有些冷的。
趙榮華暗暗籲了口氣,放下針線開門出去。
宋文瑤看著她,眼神迷茫,像小孩子一般,趙榮華拉起她的手,試著有些冰,便將人領到屋裡,拉過一床薄衾蓋住她。
母親,你怎麼還沒睡?”
宋文瑤是睡著了,忽然驚醒過來,循著本心走到這裡。
她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單字:“你。”
我怎麼了?”趙榮華笑笑,端了熱茶給她。
淳淳。”
趙榮華手一抖,茶水晃出來灑在手背,她如沒反應一般,望著宋文瑤的眼睛問:“母親叫我什麼?”
淳淳。”
眼淚立時湧進眼眶,宋文瑤舉起手來,慢慢擦著她的眼尾,一絲不茍,像是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於趙榮華而言,此時此刻她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讓激動的心情得以表達。
雨聲絲絲,面前的人流露出一抹母親的柔軟,撫著她的鬢發,垂著眼眸,雖未有更多的言語,卻足以讓趙榮華欣喜。
宋文瑤忽然又站了起來,拉著趙榮華的手往外走,走到屋簷下,轉頭看向葛嬤嬤的住處。
葛嬤嬤睡下了,咱們明兒再找她。”
宋文瑤又拉她,趙榮華沒與她爭,跟著一同往那走。
推門,她覺出有些不同。
葛嬤嬤蓋著薄衾,臉已經烏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