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榭本就高,被他親了許久,甫一坐下,腦中一片暈眩。
她捂著臉頰,眉眼透過帷帽的紗,眼前的人變得有些虛無縹緲起來。
清冽的果子酒帶著特有的香氣,冰涼入喉,既能解暑,又有讓人有種微醺的醉意。
兩人默默對視了良久,忽聽外頭傳來窸窣的腳步聲,落地穩健,行走有力,像是練武之人。
胥策進門,“是史家父子。”
容祀一凜眉,捏著杯盞的手慢慢收緊,瞥了眼對面,複又松緩神經,擺手道:“叫他們父子明日晌午去書房候著。”
自從史瑩無意間啟動了安插在程家的內應後,他們史家這些年遍佈京城的眼線幾乎在一夜之間皆被拔除,雖不知幕後是何人所為,可心中猜測難免就只有那麼幾個。
容祀便是其中之一。
若當真叫他知道了史家的手筆,依著容祀的乖戾的性情,難保不會對史家下狠手。
故而在前朝小皇帝拉攏之時,他們的確動過念頭,然亦清醒的知道,陳景是強弩之末,根本成不了氣候,他們按兵不動,窺的是容祀和安帝的動靜,就是這般隔岸觀火,才導致了今日的寸步難行。
不管史家在做什麼,都像是刻意討好,恬不知恥。
兩人走出水榭,史大人嘆了口氣,看著史老大人一臉沉肅,不禁道:“爹,戈家昨日還登門…”
糊塗,戈家自不量力,莫要拖咱們史家下水。”
娘推脫說身子不爽,叫管家在大門口攔了人,沒讓進門。那時候人來人往,很多都瞧見了。”
史老大人蹙著眉頭,粗糙的手指慢慢摩挲著銀須,史大人見他心事重重,想起明日便要去書房見容祀,還是有些沒有底。
爹,陛下會不會對咱們動手?”
若是動手,他們合該謀劃一番,屆時掙個頭破血流,兩敗俱傷,他容祀也得掂量掂量後果。
史大人挺直了腰背,將心中那抹忐忑壓下。
史老大人微微搖頭,“咱們雖不佔理,也不能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聞言,史大人渾身一僵,壓低了嗓音問:“爹的意思是…”他橫起手掌,做了個切頸的動作。
史老大人拍打著他的肩膀,目光如炬:“你還是年輕,需要歷練。”
兩人一前一後,史大人摸了摸後腦勺,快步跟上去,便聽見史老大人沉穩地回聲:“北境要亂,朝廷需要咱們。”
那時,便是他向容祀表明忠心的最佳時刻。
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趙榮華將帽紗垂下,轉身,不期防那人堪堪站在她身後,一頭便撞向他胸口,帷帽掀了起來。
容祀握著她的腰,雙手握住她的十指,四下空曠,重重簾帳隨風輕搖,他抬腳,將唯一一面勾住的簾帳解下,微風起,那簾帳飄搖著拂在身後,薄紗籠罩,雖看不見外面,卻能聽見聲響。
趙榮華的腰抵在欄杆上,向外彎著。
柔軟的身軀似柳枝一般,任他擺成想要的模樣,帷帽便在此時沿著欄杆簌簌掉落,不知是誰哎呀一聲,趙榮華的臉,噌的熱了起來。
起來。”
她說,然而這樣的話聽在容祀耳中,沒有分毫威懾力,反倒黏糯好聽的很。
他把她的手按在欄杆上。
難得的溫聲軟語,哄著她緋紅著小臉,甫一低頭,便親在她的耳畔,黏濕的唇嗅到了香氣,得寸進尺地同她討要更多的回報。
她仰起脖頸,輕軟地似要隨風而去,容祀的手,摸到了她腰間的絲縧,輕輕一扯,裙衫落到地上,皙白纖長的腿,如亭亭玉立的蓮,杵在盈盈裙衫間。
他將她的腳從堆疊的裙衫裡勾出,抬到自己腰間。
細潤的腳踝握在手中,惹得他心潮洶湧。
河對岸的樓裡樂聲響起,被風吹到了亭榭,時而遠的飄向天際,時而近的就在心間。
天旋地轉間,她被翻了個身,趴在拉桿上。
簾帳啟開一角,她立時就瞥見了樓下街上行走的人群,雖隔了一條河,卻叫她渾不自在。
偏那人弄狠了些,她呼了聲,趕忙緊緊用牙齒咬住了唇瓣。
他興致盎然,逗弄了許久,若不是瞧著她筋疲力盡,哪捨得就此罷手。
事畢,他抱著她,一點點為她擦去汙髒,又將那褪去的衣衫,慢慢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