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華被他堵得不知如何反駁,索性揚手一指,沖著門口道:“好,很好!那麼你便走吧!走呀!”
容祀咬了咬唇,伴著一聲極具威懾力的冷笑,風骨凜然地轉頭就走。
…
正經論起來,這是兩人頭一回吵架。
勢均力敵,不分尊卑的吵架。
以前容祀欺負她,大抵都是仗著自己太子的身份,陰狠的手段,逼得她不得不假意屈服,退避三舍。
他可隨著心性任意妄為,更能不顧她的想法肆意佔有。
報應就是這麼來的。
當認定自己喜歡上的時候,便再也拿她無甚辦法,甚至還要奴顏婢膝地揣摩她的心思,顧慮她的感受。
這滋味,磨得容祀攤餅一般,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他日日頂著烏青的眼圈議事,傅鴻懷和那幾個副將卻是愈發神采奕奕,被那粗獷有力的嗓音,燥的容祀愈發窩火。
這夜議到子時過半,眾將離開後,帳內剩下胥策胥臨二人,恰逢宓烏從皇城過來,又一一報了安帝和禦林軍佈防近況,待理完頭緒,胥策胥臨已然拄著胳膊昏昏欲睡。
宓烏打了個哈欠,見他不過短短幾日,竟好似消瘦了許多,不禁咦道:“不應該呀。”
容祀掀起眼皮:“什麼?”
旁人都是精神煥發,體力充沛的模樣,怎你形銷骨立,容顏憔悴,嘖嘖,怕是縱欲過度…”
縱個屁。”
容祀冷冷打斷他的話,煩亂地開啟書冊,卻又忽然合上,往後一躺,閉了眼睛。
孤連她的手都摸不著,何談縱欲。”
宓烏跳腳過去,湊到他面前驚道:“前些日子不還如膠似漆,難舍難分,怎一轉臉就連手都摸不到了,你是不是說錯了話,還是給人甩臉子了。
哎,我就說你不適合動感情,執拗,偏激,狂妄,哪個姑娘能受得了?不然咱們算了,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畢竟再這麼蹉跎下去,我還真怕物極必反,再折騰出一個病態人出來。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宓烏見他冷冷清清的樣子,便又拔高了音調,“我到底比你大,有些事上比你有見地,你…”
年紀一大把,連女人都沒睡過,跟我比見地,呵…”
精神上的富足,你懂嗎?低俗的人才講肉體。”
宓烏知他油鹽不進,也沒了講理的慾望,甩手哼了聲,“老子稀得管你!”
等一下!”
容祀赤白著臉,陰陽怪氣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孤腦子不正常了?”
宓烏心道:何其明顯,只差刻在腦門上。
面上卻是嘿嘿一笑:“何以見得?”
容祀邪氣的面上露出一抹悔意,一閃而過後,又變得極其自我,“孤好像…支配不了自己的言行,明明孤是想要討好取悅她的,也曾想著在說話前多過腦子,可一旦跟她對上,嘴裡就沒了把門的,什麼狠話都能撂下。
孤從未覺得如此吃力過,就像本該服帖的東西,忽然不那麼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