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史家的榮耀,絕非一朝一夕促成,是你父親和你兄長浴血奮戰,蠅營狗茍盤算來的。
瑩兒,你糊塗。”
史夫人捏著太陽xue,青筋突突直跳。
娘~我真的知道錯了,爹爹若是生女兒的氣,你要護著女兒呀。”
史瑩伏在她膝頭,如同溫軟的兔子,晃了晃,聲音嬌嗔。
她啟用了程府小廝,無非是為了讓趙榮華信服,去赴畫舫之約,哪裡想的了那麼多,再者,只送一封信,誰又能知道這小廝與史家有關系。
娘,程夫人過來,是不是受了趙榮華的挑唆?”
史夫人嘖了聲,壓著她的手斥道,“不準再去跟她鬥氣!”
於情於理,史瑩都該安分下來,趙榮華算得了什麼,失勢後拋頭露臉賣胭脂水粉,哪個正經人家也不會瞧得上眼,程雍意氣用事也就罷了,太子斷不會糊塗,放著強盛的史家不要,選一個禍水留在身邊。
若不然,又怎會放她出宮,可見,好的皮相也抵不過好的家世。
她摸著史瑩的頭發,再次規勸,“下月便是禮部選好的大婚吉日,在此期間,不許再出去胡鬧,行事務必低調謹慎,否則出了紕漏,你爹爹和兄長都護不了你。”
知道了,娘,女兒都聽孃的。”
……
殿下,咱們還要等多久?”
胥策有些蹲不住了,兩條腿不斷地打著顫,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汗液濕透了衣裳,他身強體健,卻也耐不住這般折磨。
別動!”
容祀回頭垂眸,沖著腳下的人低聲警告。
胥策心裡暗暗愁苦,不得不氣運丹田,往上頂了頂。
容祀扒著牆,透過疏影斜斜,隱約能看見支開的窗牖,輕紗隨風浮蕩,勾纏著窗外的花枝,他將腳墊了墊,底下的人叫苦不疊,只能生生忍著,兩腿抖成了篩子。
可真能睡。
容祀旋開摺扇,頂在頭上遮陽,初夏的蟬已經有了聲聲不竭的勁頭,一遍一遍的在耳邊聒噪。
他今日特意穿了夏衫,外面只套著薄薄的紗衣,可還是熱。
再這麼等下去,他該曬死在牆上了。
容祀當機立斷,踩著胥策的肩膀,往上揮揮手,示意他站起來,胥臨上去幫忙攙起胥策,將容祀送到牆頭,一抬眼,便見他輕巧的一躍而下,翻進院裡。
她們新買的宅子,佈置的很是雅緻,院中有假山水池,繞著假山栽種了花草綠植,水流潺潺,遊魚嬉戲,容祀躡手躡腳來到窗前,偷偷直了直身子,視線被三聯屏風擋得嚴實。
床上的人還在睡著,烏黑濃密的長發慵懶的鋪開,掩著一張白嫩滑膩的小臉,她穿著白色中衣,鬆鬆垮垮地露出一截頸子,手指皙白細長,穿過薄衾,搭垂在床沿,粉粉的指甲好似珍珠一般,潤且透亮。
另一隻手撫在胸口,下面壓著一卷書,只開了第一頁,隨著呼吸發出輕微的翕動。
容祀從她胸前輕輕抽出書來,瞥了眼,心下愕然,這孤本他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他記不清,此時也無暇細想,手指捏著書卷,低頭從她的細腰瞧到薄衾下露出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