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那手無意劃過自己的面板,他便覺得渾身針紮一樣,很不自在,刺的他站立不安,遂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撩起帷帳,躺了下去。
史瑩面上一熱,旋即配合著弓腰躺在他身側,手掌緊張地摸到他臉頰,將唇遞了過去。
容祀垂著睫毛,能看見她快要逼近的唇,還有雪白似玉的人,心裡頭也不知怎的了,跟被人縱了火,燒的他渾不舒服。
他一把推開史瑩,趿上鞋,徑直出了門去。
帷帳落下,香氣尤濃。
史瑩紅通通的眼眶裡,再也裝不住淚花,撲簌簌的滾了下來,砸在手背,她抹了抹眼睛,看著窗外容祀頭也不回的背影,一股屈辱感慢慢湧上心頭。
母親與嬤嬤都說過:留不住男人的身子,便別想留住他的心。
她尚是青春好時候,嬌嫩似水,也褪了衣裳,滿心期許太子能好生疼愛一番,誰知,竟…
史瑩低下頭,默默拖過衣裳,那件通紅的小衣上,兩只鴛鴦似是諷刺一般,刺的她看一眼便淚珠不斷。
過來服侍的宮女也沒多言,只是瞧著房中情形,已然明白,太子沒有寵幸太子妃。
宮中貴人不只是看位份,還要看各宮寵愛,太子妃都還未正式婚娶,好似已經不受太子待見,未免叫人多想。
然容祀走後,又著人送來了珠釵錢帛,華衣美飾,林林總總有十幾個箱匣,驚得那些宮婢閉不上嘴。
便是史瑩一路乘車回府,兩旁抬箱的侍衛亦叫百姓驚嘆連連,直呼太子妃深得皇家喜愛,史家也要跟著起勢了。
史瑩回府便被史夫人喚到跟前,本想好好詢問一番,沒想方屏退了下人,史瑩便撲倒她懷裡,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史夫人安撫完,又聽史瑩斷斷續續講了今日過程,不禁咦了聲,摸著女兒的腦袋說道,“都言太子性情偏執,可真是不假。”
史瑩抬起頭來,淚眼迷濛地看著母親。
照他在床上的舉動,似是不喜於你,可他又分明在意你的心情,特意著人賞了珠寶錢帛,給你撐面子。”
要知道,眼下的國庫,並不如從前那般富足,太子能大手筆給史家這麼一些恩賞,足以看出他待史家的決心。
不管他喜不喜歡史瑩,史瑩都是太子妃,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只是,看著女兒滿腹委屈的樣子,史夫人又於心不忍,“乖寶,昨夜娘給的藥,沒用嗎?”
史瑩搖了搖頭,“用了,擦了一身,可他就是不碰我…”
男女歡好,多會用些藥物催情,女兒家嫁人的時候,孃家都會備上秘製良藥,為的是怕日後受人冷落,能借機勾住夫家。
頭一遭,本不該用的,可誰讓傳言中的容祀,那般令人膽寒呢。
史夫人嘆了聲氣,往後女兒的日子,約莫是要難過了。
夫人,小姐,你們別擔心,太子殿下大病初癒,想必身子還弱。咱們小姐冰雪聰明,又柔軟可愛,我一個老婆子瞧著都喜歡的厲害,更別說一個身強體健的男子,咱們只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水到渠成,不愁太子不動心。”
嬤嬤這話何意?”兩人齊刷刷看向史夫人身後站著的老嬤嬤。
殿下極其器重傅家,而月底又是傅裴兩家大喜的日子,老奴猜測,太子殿下必然會親臨現場,為他們主持大婚。原先傅家想要攀附咱們,怕也分量不夠,何況裴家也不像裴老大人在位時那般風光,兩家不管哪家都攀不上咱們史家。
只是如今礙著殿下這層關系,若咱們主動向傅家示好,遞拜帖前去道賀,屆時太子見著咱們小姐如此通情達理,落落大方,定會生出憐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