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讓宓先生做幾張麵皮,給袁氏一份大禮。”
話音剛落,胥策便急急跑開了。
來,拿著這把匕首,”容祀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把嵌著紅寶石的匕首,脫去劍鞘,遞到趙榮華掌中。
趙榮華一愣,下意識的想要鬆手,卻被容祀緊緊包裹住手,往上舉了舉。
不是想殺孤嗎,快動手吧,遲了,孤就後悔了。”
趙榮華被他催的更加無措,刀尖對著容祀的胸口,紮進去,他必死無疑。
殿下,你病了,我去給你倒水喝。”
趙榮華扔了匕首,推開他的鉗制,赤著腳跑下榻來。
然剛一落地,便聽到身後傳來“噗”的一聲響動,她渾身一抖,回頭,看見容祀兩手握著匕首,狠狠刺進了自己的肩胛處,不偏不倚,刀尖紮透了那處舊傷,帶著猩紅的血,滲了出來。
杯子啪嗒一下掉在桌上,翻滾著墜地後,碎成一片。
容祀坐起來,額頭因為強忍著疼痛青筋突兀。
我去找宓先生。”
容祀瘋了,若不然怎會自殘?
這情形超出了趙榮華的想象,她的手一直在抖,直到那人從身後環住她,緊緊箍著細腰,下頜壓著她的肩膀,一扭頭,便能看見那柄匕首,觸目驚心的釘在容祀的肩上。
莫名而來的眩暈,趙榮華連忙扶住小幾,穩了穩身形。
孤這回,若是死了,就放你走。”
趙榮華猛地轉過頭去,對上容祀烏黑的瞳孔,他勾了勾唇,失血的臉上滿是陰冷,“你去梁州,找程雍,孤把後事都交代給他了。”
你可以,…可以給孤戴綠帽了,左右孤都看不見,程雍是個好人,不會虧待你…”說完,又兀自反悔,搖著頭道,“不成,孤不甘心,他那麼好,不出幾日便會哄得你忘了孤,你若是忘了孤,孤在地底下都會蹦出來找你,攪得你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殿下,再不找人過來,等血流幹了,宓先生都回天乏術了。”
趙榮華摳他,容祀卻是紋絲不動,艱難地喘著氣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孤瘋了?”
他就是瘋了。
趙榮華身上被他黏了血,腥甜的味道捲入鼻孔,讓她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裡。
這遠比分裂出一個容忌更要可怕。
可有一條你記住,若孤熬過這一回沒死,那後半輩子,都不會放你走的。”
他踉蹌著,松開趙榮華的手,隨即跌坐在塌邊,抬眸有氣無力地盯著她的臉,“出去,喊人!”
……
安帝和容祀重傷的訊息於四更天的時候傳到宮裡,彼時袁氏正斜倚著軟塌,眯眼淺眠,方一聽到,便恢複了清明。
確認無誤?”
袁氏望著回來報信的眼線,難壓心中驚喜。
奴才為了稟報主子,特意走了小徑,奴才出門的時候,聖上和太子的攆駕已經備好,想必很快就會下山回宮,胥策人已去了太醫院,火急火燎的摔了數次。”
聽完回稟,袁氏緊攥帕子的手慢慢松開,眉心也跟著舒展。
容祀便是放肆久了,無所約束,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父皇動怒。
靜觀其變,先不要妄動,”袁氏猶不放心,至少在她親眼看到安帝和容祀身體前,她不會貿然行事。
通知左右候衛,加強宮中巡視,沒有本宮旨意,不得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