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祀忽然問了句,問完又覺得沒趣,翻了翻眼皮,“快開啟。”
想象有多驚喜,開啟就有多失望。
那紫檀匣中,並非她所臆想的珠釵美飾,而是一堆令人匪夷所思的舊物。
她撿起一枚早就沒了味道的香囊,捏在指間,“殿下,這是?”
孤戴過的。”很是得意的模樣。
那這個又是?”銀灰色穗子,幾處流蘇纏在一起,灰撲撲的不甚惹人喜歡。
孤的劍穗子。”
荷包,孤帶了一年多。”
革帶,那會兒孤比現在瘦。”
…
趙榮華想不通,容祀為什麼要搬來這麼一匣子舊物送給自己,明明上回很是闊綽的信手賞了一枚玉扳指,怎的這回,如此小氣?
她心中難免失落,礙著容祀身份,沒有多問。
若說旁的都能理解,那壓箱底的這件絲帛寢衣,又是何意?
趙榮華面色難堪,卻見容祀從匣中拾起那件薄薄的寢衣,嘆了口氣,道,“這可是孤最最貼身的東西了。”
自趙家倒臺後,他清楚當初扣下姚鴻聘禮的幕後黑手,也知道趙榮華不過是被推出來擋刀擋劍的,既是如此,那從前在宮中的百般刁難,好似的確有那麼一點不憐香惜玉。
宓烏都說了,她不是不喜歡他,是不敢喜歡他。
誰會喜歡一個動輒要殺死自己的人?
比起尋找周昉的畫本,搜羅這些舊物更要費些心力。
容祀見她神情凝重,不禁暗暗嘖道:必是感動的無以複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趙榮華扭過頭,頗是複雜的投去目光:他到底想作甚?!
後來兩人便去了榻上,依著容祀的急迫,匆匆去了衣裳,著急的進去後,又難得顧及趙榮華的感受,自以為的停了停。
他從床頭抓住那件舊寢衣,罩住趙榮華,看她小小的身體在寬敞的衣裳裡晃動,容祀心中更是激動。
將她抱到手上,照著臨時學的樣式教她主動。
眼睜睜看著那人緋紅了腮頰,唇上沾了露珠一般,汗津津地依附自己。
床頭的泥娃娃,他特意轉了頭,做的時候就對著娃娃的臉,起初覺得不像,後來便在迷濛的汗水中,越來越覺得那是自己。
罷了,念在她出去看熱鬧也想著自己的份上,他還有什麼好跟她去計較生氣的。
女子,大都有些壞脾氣。
能回過頭來認錯,他可以原諒。
如是想著,他抬手握住她的雙臂,啄了啄那唇角,將寢衣胡亂一扒,由著自己去了。
宮裡出了動靜,宓烏不放心旁人,親自來尋容祀。
本以為他一日便能回去,走時宓烏沒同他說,柔妃臨盆大約就是今夜。
袁氏的人,蠢蠢欲動。
正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
他路過小巷,不經意的回了下頭,忽然就僵住了身子,反應過來,他驚愕的退了回去,站在院門口,似不相信一般,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