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東西,一旦沾染,便能成癮。
比如眼下雖在書房翻閱奏疏的容祀,心裡頭惦記的卻是今夜薄羅紅帳,那人□□的斜臥在側。
雪膚如玉,滑膩凝脂。
這般想著,便愈發心不在焉起來。
你可真夠狠的。”
宓烏搓著手從外頭進來,拉了個圓凳坐在炭爐旁。
容祀瞥了一眼,複又漫不經心笑了笑,“怎麼,你還見過孤心慈手軟的時候?”
宓烏扭頭,“趙家眼下正火急火燎四處籌錢,大房二房忙的焦頭爛額,趙大郎是個本分人,來來回回去了五六趟質庫,把家裡能典當的都典當了。
趙二郎那個滑頭,仗著趙老夫人的喜愛,這些年前後哄了許多錢帛物件,早就暗地裡買了田産,莊子,整個趙家,恐怕就他手裡有些錢銀。
他裝著忙的不可開交的模樣,背後卻在偷偷算計,可惜了…”
宓烏嘖嘖連嘆幾聲,容祀慵懶的往後一靠,將腿搭在矮凳上。
可惜那老東西白疼他一場,到頭來被連累死,還是可惜趙大郎有這麼一個好兄弟,即將為著臨安城的案子牽連入獄?”
你懷就壞在這裡。”
宓烏收回手,攏進袖中,與他對著面說道,“明明當時就能把趙家扳倒,非要等著他們湊齊聘禮的錢,你這是要讓趙家雪上加霜,迴天乏力。
這一招釜底抽薪,可真是用心良苦。”
做了孽的人,一定要遭到報應。”
容祀合上眼睛,忽然又朝他瞟去一眼,“你叫人跟緊了她,別讓趙家人再黏過來。”
他親眼見識了趙家那群吸血鬼的模樣,或強勢欺人,牙尖嘴利地踩你,或外表純良,以道德之名綁架於你,個個都是一副理所應當,合該趙榮華為她們鋪路的醜陋樣子。
惡心的好像糞裡的蛆蟲。
你除了趙家,可有沒有想過,她也是趙家的人,日後你若是想要將她迎進…”宓烏沒再說下去,那人倒是不介意,摩挲著指肚笑道。
趙英韶尚且已跟趙家割裂關系,她又算得哪門子趙家人。
孤若是要她,管她是誰,管她什麼身份。”
你不管,朝堂上有的是人會管。”
宓烏揣著胳膊,朝他努了努嘴,“這是對人家動了心?”
春心大動,恨不能夜夜睡她…”容祀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孤的這副身子,像是找到了歸屬。一旦融入,便有種想死在她身上的感覺,孤…”
你能要點臉嗎?”宓烏咳了兩聲,表示拒絕聽到他這番虎狼之詞。
容祀瞥他一眼,頗是同情的感嘆,“你是在嫉妒孤。”
宓烏嗤笑,“我嫉妒你什麼,嫉妒你活到現在就吃過一次肉,還自覺其美,反複回味?”ζΘν荳看書“總好過你半截身子入了土,還不知食肉滋味的好。”
老子風華正茂!”
容祀上下掃他一眼,目光最後停在腰間,“宓先生,老實說,你是不是哪有毛病?”
宓烏跳腳竄了起來,老臉通紅地指著他咬牙啐道,“老子是清心寡慾,心無旁騖,不像你似的滿心滿腦都是蟲,你瞧瞧你現下這副淫蕩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小心陰溝裡翻了船,只那一次成了留念…”
容祀伸手從案上小匣裡摸出銅鏡,對著自己那張俊臉反複看了幾回,很是滿意地嘆了聲,“嫉妒,嫉妒使人抓狂。”
宓烏原是不想理他,卻又怕他荒淫過度,損耗了身子,又咬牙去熬了一碗補藥,沒好氣的拍在床頭小幾上,話也沒說,憤憤而去。
殿下,趙小姐已經往回走了。”
胥策添了炭火,將香爐的蓋子開啟,加了宓先生特意囑咐的寧心靜氣粉,見粉末燒灼,暈出淡淡的氣味後,又合好蓋子,立在一旁。
找到人了?”
沒,趙小姐回宮時候天就黑了,聽採辦處的宮人說,葛嬤嬤病了,有好幾日沒來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