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
趙大郎心軟,見他如此篤定,知道再勸也是無益。
趙榮華從前住的小院,與西苑佛堂離得很近,位置很是僻靜。
容忌見外人都退了出去,忽然重重鬆了口氣,上前攥著趙榮華的衣袖,“淳淳,真要憋死我了,我裝的像不像?”
趙榮華安慰,“你裝的特別好,只是過會少不得要一起用膳,他們若是慫恿你飲酒,你斷不可聽從,還要同方才那般,輕蔑陰鷙的沉默,你越是不說話,他們就惶恐。”
好,”容忌繞著屋子走了一圈,有些無趣,“淳淳,怎的你房中一本書都沒有?”
趙榮華回頭,“我不愛看書。”
床頭小幾不知為何換了,原先的檀木變成棗木,看起來很是不搭,她掀開床褥,才發現木榻也被換成了酸枝木,彷彿自己離開的數月裡,這間屋子全都變了。
她與容忌前去膳廳的時候,祖母與大伯二伯已經早早候在那裡,見他們進門,忙低眉斂目的行禮。
祖母心氣高傲,趙榮華還從未見過她如此卑躬屈膝。
一時間有些感慨。
淳淳,過來坐在孤的身邊。”
怔愣間,容忌沖她招手,在李氏等人的錯愕下,趙榮華走到容忌右手邊,很是自然的坐下。
李氏不禁疑惑,據她在宮中的眼線傳信,趙榮華至今仍在小廚房做事,根本沒有近身侍奉。
可眼前情景,兩人又好像極其親暱的模樣。ζΘν荳看書她百思不得其解。
忽聽趙榮華冷不丁問,“祖母,前幾日隨殿下去了趟臨安城,順道祭拜了母親…”
她特意頓了頓,果不其然,李氏的臉登時黑了下來。
兩道溝壑般的法令紋無比清晰地加深,老沉的眼皮抬了抬,薄唇緊緊抿著。
她的棺材是空的。”
李氏鷹隼般的銳眸猛地睜開,握銀箸的手青筋暴露。
趙榮華暗自思忖,她竟是不知情的模樣。
你這是何意?”
趙大郎與趙二郎忙放下箸筷,噤聲不言。
容忌輕飄飄抬起眼眸,見桌上人個個噤若寒蟬,橫眉立目,不禁眉心一鬆,反笑起來。
李氏被他笑聲唬了一驚,待回過神來,才覺出自己因著憎惡,竟然失儀。
還請殿下恕老婦不敬之罪。”
容忌輕笑,夾起一雞絲燜筍,轉頭沖著趙榮華,寵勸一般,“淳淳,過來。”
李氏福身尚未站起,心中如蒙大恥一般,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餘光卻瞟到趙榮華坦蕩的嚥下筍絲,竟沒有給自己求情的意思。
她訕訕的坐回去,千萬思緒揉成一團亂麻,堵得她滿腦發脹。
門外偷偷看了半晌的趙榮錦,忽然攥著越羅小帕,雙目生出嫉恨,“等著吧,今夜便會叫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