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宋吟與趙榮華一番對話,容祀終於理清了頭緒。
原來宋吟的父親是趙榮華的舅舅。
也就是說,宋家就是那個讓趙老夫人恨得牙根癢癢的存在。
宋家雖然是臨安城的富戶,卻遠遠不能跟趙家相提並論。
當年趙老大人餘蔭還在,趙家又是世族,自然瞧不起商戶嫡女宋文瑤。
更何況,趙英韶天資聰穎,年紀輕輕便入了仕,可謂前途大好,他是趙老夫人掌中寶。
他卻在春風得意之時,陷於與宋文瑤的感情之中。
不管趙老夫人如何惱怒,趙英韶就是不肯斷了關系。
最後,他為了同宋文瑤成親,不惜斷了跟趙家的關聯,辭官歸隱。
趙老夫人大病一場,從此權當沒了這個兒子。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趙家便只剩下個空架子,靠吃祖上蔭庇維持體面。
趙老夫人不讓我們看你,爹孃也怕給你添麻煩,只要你過得好,我們就安心。”宋吟高興的想去喊他們過來,卻被趙榮華急急阻止。
三哥哥,先別喊舅舅舅母了,我今日過來,只是看一眼。”
趙榮華是不願當著容祀的面,讓他看了笑話。
也好,你這回來,打算在臨安待幾日,”宋吟小時候抱過她,那會兒她還是個嬰孩,軟軟糯糯的躺在襁褓之中。
其實他統共也就見了幾次面,還是趙榮華年歲不大,尚未長開的時候。
但總覺得親切,見著便會歡喜。
興許也是因為宋家沒有女兒的關系,在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爹孃本來寄希望於第三胎,豈料又生了宋吟這個兒子。
我,還不知道能待幾日。”她看了眼容祀,發覺他正盯著自己看,又趕忙轉過頭,端起茶盞抿了小口。
宋吟注意到她跟容祀的眼神交流,遂清了清嗓子,客氣道,“一直沒問,這位公子是?”
趙榮華忙給宋吟剝了個蜜桔,岔開話題,“三哥哥你成婚了嗎?”
宋吟看著手裡的橘瓣,又掃了眼斜對面的容祀,知她有事不便說,遂也沒再追問。
還未成婚,去年二哥娶了親,總要讓爹孃歇口氣。”
二哥哥娶得是哪家姑娘。”趙榮華拄著胳膊,兩只腳露出裙擺,自在的交疊在一起。
臨安城通判家的嫡次女。”
容祀睨了眼,從盤中抓起一個蜜桔,塞到趙榮華手裡,“我也要吃。”
宋吟一愣,其實早在成衣鋪子那裡,他便覺得兩人關系匪淺。
趙榮華有些不情願,當著宋吟的面,剝完後便如燙手似的,回遞過去。
你們兩個是?”
不待趙榮華回答,容祀便淡淡開口,“朋友。”
趙榮華詫異的望過去,顯然沒料到他會給自己留情面,心裡頭五味雜陳,不知該感激還是憎恨,她攥著帕子,不想看他。
聊了半晌家常,容祀難得的清淨。
末了,宋吟語氣沉重下來。
明日又是姑姑的忌日了,淳淳要去祭拜嗎?”
當初宋文瑤和趙英韶雙雙服毒自盡,趙老夫人斂了兒子的屍身,卻死活不讓宋文瑤入趙家祖墳。
聽聞她讓手底下的嬤嬤親自埋的宋文瑤,連碑文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