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
他真的累了。
第二天一早,承歡和何隱松到了洛陽,何隱松買了一匹馬給承歡,兩人繼續趕路。何隱松幾次讓她休息,都被她拒絕。終於在汴州城內,承歡積勞成疾,一病不起。
“我沒事……我們繼續趕路吧……”在客棧裡,承歡苦撐著,想從床榻上爬起來。被何隱松按住:“休息好再趕路不遲,身體要緊。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
“不行……我怕……我怕來不及……”她哭道“李雒追上我們怎麼辦?求求你,隱松,帶我繼續走,求求你……”她想去抓他的手,可她已經燒的看東西都不清楚了,竟然抓空。
“我去找好大夫,藥到病除!我們明天就上路!”何隱松讓她躺好,給她蓋好被子,看她的樣子,很是心酸,趕緊出了門去找大夫。
。
冤家路窄
病來如山倒,她許久沒生過病了,心裡壓抑的傷痛都轉化成了身體的病症。.
“……不帶我走……我自己走……”
她試圖下床,可腳一觸地,便軟跪在地。她燒的自己都糊塗了,看地面竟然是凹陷的,她揉了揉眼睛,想爬回床上,可努力了幾次都沒成功,骨頭好似被人抽走了,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不行,不能認輸。她歇了一會,支著身體,飄悠悠的站起來,原地晃了兩步,顫悠悠的向門口撲去,她拉開客房的門的瞬間,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正巧門口有人,接住了她,才沒讓她摔傷。
李雒抱著人事不省的承歡,趕緊將她抱回房間內,放到床上。他只恨去叫大夫的何隱松怎麼如此慢,讓承歡遭受這麼多痛苦。
看著病痛中的她,李雒百感交集。她走到那晚,他就傳了秦頌入宮,與他交代朝政,接著對外宣稱,皇帝夜發噩夢,要為去世的太皇太後抄經三個月。就帶了幾個親信,追著承歡的腳步,一路都跟隨她。&09;0px&039;乎>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放手,可還是追著她的身影。可說不放手,他又讓她去見李珛。
以前也反複無常,但始終都遵循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可現在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內心究竟想要怎麼做。
他用手背輕撫她的臉頰,就像在宮中時一樣。
“唔……”承歡皺著眉頭。
李雒彷彿被火燒了一樣的,把手拿來,也不知道她是病痛,還是感覺到了他,本能的厭惡。他現在只能默默的看著她,很怕她醒過來。
如果她忽然看到眼前的他,一定會嚇的大驚失色吧。&039;
好在她沒有醒來,過了片刻,李雒小心翼翼的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嘴邊親吻:“承歡……我愛你……”
可你呢。你甚至連正眼都沒瞧過我一眼。
心酸的難受,但他絕不會讓自己哭出來。對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愛人,暗自垂淚,他不想讓自己如此窩囊。
他仰頭吸了吸鼻水,確定眼淚不會流出來,才把頭低下來,繼續看著她。
那天晚上把她扔到森裡後,他第一時間傳了何隱松進宮,讓他帶她去見李珛。
何隱松果然是合適的人選,很容易就取得她的信任,跟著他去往嶺南。
“珛……”她虛弱的輕喚:“……等我……等我……”
剛才忍下的淚水,此刻都泛了上來,他啞然失笑,邊笑邊擦眼淚。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他就是那庸人,亂了自己,擾了別人。
全是錯,竟然還不知悔改。
千裡迢迢的跟著她。
此時,客棧的門被推開,何隱松領著大夫走進來,見了李雒,先是一愣,接著大氣不敢出的施禮。李雒擺擺手,示意他在民間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大夫瞧瞧何隱松又看看李雒,再望望床上躺的承歡,弄不清楚這三個人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