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吃齋唸佛,仁壽宮外的打打殺殺,生生死死和她完全沒有關系。承歡在仁壽宮外跪了一夜,仍不得見。不過太皇太後傳給了一句話給她:“哀家疼錯了人。”
承歡向宮門拜了三拜,黯然起身,便再也沒去過仁壽宮。
。
斬草除根
葉承歡三個字成為了後宮眾人的噩夢,她們的性命全憑她一句話。服喪期間免不了要見面,於是每次見面後,她們都慶幸又活過了一天。.
這天傍晚,承歡來到薛顏兒的觀雲宮,這還是她第一次到觀雲宮來,宮內的太監一見是葉貴妃,通報都忘了,直接跪地大氣也不敢喘。
承歡入了觀雲宮正殿,徑直上座,吩咐道:“去把皇後叫來。”
根本就沒把皇後放在眼裡。
太監領命方才去了後面的寢殿,過了一會請出了憔悴的薛顏兒,她明白大勢已去,她名義上是皇後,但說是葉承歡的階下囚更合適。
承歡就讓她這麼站著,對她說:“我設計驅逐安太後,就是為了今天她不會給我攪局,皇後娘娘你呢?會給我攪局麼?”
“貴妃娘娘……我什麼都聽你的……”不要殺我。&09;0px&039;乎>
“呵呵。”承歡恣意的笑道:“真有趣,皇後娘娘要向我這個貴妃求饒了。”秦頌說的對,後權在自於皇權,皇帝都死了,皇後什麼都不是。況且皇後依仗的外戚薛宰相也完了,她現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薛顏兒不說話。
“你不用怕,我不會殺你的。”承歡道:“你是秦夫人的妹妹,我總得給秦丞相一個面子。”
一聽到秦頌兩個字,薛顏兒氣的流下了眼淚:“秦頌……我姐姐絕不會原諒他……”
“那是他們的家事,與你我沒有關系。”秦夫人薛憐兒自知道秦頌對她哥哥做的事情後,再也沒跟他說過話。承歡道:“我聽說皇後娘娘腹中的胎兒還在,便特意來看看。”
那天薛顏兒服下的墮胎藥劑量不夠,腹痛過後,並未將孩子流出來。她聽罷承歡此言,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大哭道:“求求你,再給珵瑞留下一個血脈吧。璺”
承歡心裡亦難過,她殺了他,還要再殺他的孩子……可是沒辦法。她一拍桌子,喊道:“薛顏兒,你想的倒是美,我問你,如果你生下的是皇子,怎麼辦?嫡長子降生,廢黜翊兒,擁立你的孩子為新帝嗎?!所以你不能生下他。”
薛顏兒搖頭:“我的孩子絕不會和李翊爭奪皇位……她興許是鳳女,不是龍子……”
“我承擔不起那個風險。”承歡對葮葙道:“拿藥給皇後娘娘喝。”
葮葙從一旁的宮婢手中端來墮胎湯藥,呈在薛顏兒面前:“皇後娘娘,請服藥。”
“不,不——”薛顏兒向後退,可退路已被三個太監堵住,她無路可逃。她大哭不止:“求你——求你了——葉貴妃——陛下那麼寵愛你,哪怕你想起一點他對你的好,你也不能忍心這樣對他的孩子——”
這話觸動了承歡,她鼻子一酸,但仍忍住淚水道:“葮葙把藥給娘娘放到桌上,再去取三尺白綾來。”葮葙取了白綾來,放在湯藥右邊。
薛顏兒以為承歡要殺自己,哭的嗓子都喑啞了,求饒的話亦統統忘了,只知道哭。
“這兩個東西,你自己挑一個!”
是墮掉孩子,還是母子俱亡。
薛顏兒搖擺不定,最後目光從白綾上移開,落到了湯藥上,她端起藥水和著眼淚一飲而盡,然後將碗一扔,擦淨嘴邊的殘留,轉身向宮外走去,心中的悲傷頃刻將她淹沒,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叫千金科禦醫和産婆來,準備伺候皇後娘娘。”
承歡看都不看倒地的薛顏兒,走過她身邊,離開了觀雲宮。
後宮的女子並不是她的目標,她對她們沒有很,只是她們不幸出現在她複仇的道路上,免不了要被她碾碎。
路過含涼殿,承歡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命人在內殿四周點燃燈燭,仰頭去看頭頂的嵌滿寶石的屋頂。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和他到這裡來的情景,他笑的那麼開心:“承歡,這就是朕送你的夜空,喜歡麼?”
她伸手在空中撫摸那些不可及的璀璨星辰,哽咽道:“你不該這麼愛我……對不起……對不起……”
你那麼愛我,可惜……我不愛你。
“娘娘——娘娘——”葮葙跪在遠處道:“派去隴西的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