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流逝著,承歡卻發現了李珵瑞的異樣,一次,他半夜醒來,推醒她,用極低的語氣說:“朕為了你,什麼都丟棄了……”承歡開始以為這是他在表露自己的愛意,便摟著他撒嬌:“承歡知道。”
他只在喉嚨裡發出一個單音來應付她。
李珵瑞後悔了,經歷了一系列的變革,他對她的寵愛最終沒敵過內心的自責。
受她鼓惑發動政變,殺死了自己的弟弟和父皇,因為她囚禁自己的母親安太後,因為她流放了自己的弟弟。因為她,他身邊的人一個都沒留下。
李珵瑞對承歡又愛又怕。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她犧牲什麼。
他開始害怕見到她,害怕她如燃燒雲霞一般的光彩。作為皇帝,找一個可心的代替品是不難的。他偶然發現先前冷落的一個修媛,和逝去的皇後很像,如獲珍寶一般的開始寵溺起這個韓姓的修媛來。
承歡知道後,哄著李翊,眉毛都不動一下:“就讓他好好彌補他的愧疚吧。”
反正他就要被她殺掉了,也彌補不了多長時間。
最後的日子隨心所欲的去吧。
翊兒,我殺了你的母親,很快要連你的父親也殺掉。
四個月大的皇子,什麼都不知道,咯咯的笑著。承歡也跟著笑,眼睛痠痛,一摸眼角,已經濕潤了。
她對李珵瑞的恨遠不及對李雒的深。
可是沒辦法,他必須死,她需要他的性命為自己的幸福墊腳。
承歡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皇帝,只聽說他幾乎天天宿在韓修媛住的清琉堂,就像當年寵愛她一般的,任性又不計後果。而且皇帝不在清琉堂便去端妃的觀雲宮。似乎承央宮這三個字已經從他的記憶中抹去了。
七月的傍晚,她漫步在承央宮身後的小花園內,她來到最大的一棵櫻花樹下,坐在樹下的鞦韆上,雙腿蕩來蕩去。
她曾經在這裡故意跌落鞦韆殺死了她和李珛的孩子。
她閉上眼睛,頭靠在纖繩上回憶這三年來一切。
這時她聽到有人走來,猜測可能是葮葙,也沒在意。這時來人喚了她一聲承歡。
“陛下。”她仍舊眼也不睜。
“你怎麼在這裡?”
“納涼。”
“不為別的?”
承歡這才睜開眼睛,盯著他道:“陛下是指,我是不是在祭奠那個孩子?”
對,就是這種冷冷的斥責的眼神。李珵瑞別開目光:“朕不是這個意思。”
承歡也不理睬他,蕩開鞦韆,沐浴在晚風當中。李珵瑞在一旁看著她,道:“朕……要立端妃薛氏為皇後。”
。
弒君奪位中)
承歡從床下拿出一疊銅板,這是太祖時期制定的最小面額的貨幣,每個重七錢。她先拿起三個放在李珵瑞的心髒處,很快,他的呼吸就變得虛弱了,臉色赤紅。.
可是因為迷藥的作用,他醒不過來,反抗不了,只能任承歡宰割。
又加了三個銅板壓。
春藥使他的血液加速流動,心髒噗通噗通,加速而又有力的跳動著。可因為受到了外力的壓迫,此時反抗似的,跳的更加快速。他一張一翕間,呼吸更加困難。
壓在他心髒上的銅錢疊成了有規則的圖形,承歡像擺弄石子的小孩子:“陛下,你留不住我的……”
她眼前浮現出他為她製造的燦爛夜空,他牽著她的手是那麼高興。
她自始自終都在欺騙他,玩弄他的感情。可他包容了她的一切,回想起來他說的最多一句話竟然是【朕依你】
承歡本來習慣黑暗的雙眼,瞬間被眼淚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了。她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從最開始便沒把他放在眼中,只當她是自己複仇需要藉助的工具,而勾引他利用他。一步步將他逼入死角,讓他殺死自己的弟弟和父親,後來用計讓他囚禁自己的母親,再後來讓他對太皇太後也産生離隙,最後讓他親手把自己的三弟也流放了。&09;0px&039;乎>
她逼他驅散了所有親人,使他變成最孤獨的人,最後再連他的性命也取走。
她是他的災,他的難,是躲不過去的劫。
“你不該愛我……你該放了我……”
如果那樣,他也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