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瑞……對不起……對不起……”她本以為自己會心如磐石,無血無淚的看他死去。畢竟在腦海裡已把這個情景演練了無數次。
如果真的有來生,我不會再與你産生交集,你也不要再愛上我。&039;
我們做兩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各有各的生活。
隨著銅錢的增加,心髒不堪重負,漸漸的停止了跳動。她用食指探在他鼻息下,確定沒有了呼吸,才起身撿起地上方才脫去的衣服,邊穿邊哭,最後終於抱著雙腿蹲在床榻邊,放聲大哭起來。
宮婢們聽到哭聲,立刻掌燈趕過來,寢殿內有了光亮。有一個小宮婢看到皇帝的模樣,嚇了的將燈掉在了地上。
“皇帝駕崩了……”承歡抹幹眼淚,道:“葮葙,你去通知戴公公讓他宣皇帝遺詔,讓秦頌秦尚書和禁軍總何隱松到儀鸞殿。”
“是。”葮葙這會顧不得震驚皇帝的暴斃,馬上跑了去找戴安。
承歡從乳母懷中抱過李翊,這個孩子就是未來的皇帝,她決不能鬆手。
“娘娘……現在……現在怎麼辦?”
承歡鎮定下來:“通知太皇太後和皇後!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慢著,再去把太醫院值班的禦醫叫來——”
即使知道迴天乏術。
宮婢和太監趕緊去通知各宮之主。承歡則用一條錦被裹了李翊,從承央宮出發,向儀鸞殿跑去。
皇帝駕崩,現在決定以後事情發展的只有兩個人,一人是秦頌,另一人是何隱松。後宮那幫女人除了哭,什麼都不是。
八月十五,銀盤似的滿月旁出現了不協調的烏雲,想要遮蓋住它的光芒。承歡深一腳淺一腳的總算到了儀鸞殿。心急火燎等待秦頌和何隱松的露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不久。秦頌呼哧帶喘先出現在宮門外,他剛回到府中,正準備休息,就接到了宮中傳旨,說奉皇帝遺詔,宣他進宮。於是他褻衣也沒換,外面套了官服,轎子也不做了,一溜煙的跑進了宮中。
“娘娘……娘娘……”秦頌用衣袖擦去汗水,氣都沒喘勻的問:“……皇上……皇上駕崩了?”
“嗯。駕崩了。”承歡冷靜又果斷的說道:“秦尚書,你該知道,我們要怎麼做吧。今晚,不是薛家死,就是我們亡。”
秦頌道:“娘娘放心,後權來自於皇權,皇帝都駕崩了,皇後就是個擺設。現在需要擔心的是薛懋如何反應,他若是帶頭反對皇長子即位,就麻煩了。而且,還得揣測他會不會拿皇帝的死做文章,置娘娘於死地。”說到這裡,他才想起來詢問皇帝的死因來:“娘娘,陛下是怎麼駕崩的?”
“睡夢中就死掉了。”承歡輕描淡寫的說道:“死因讓禦醫去查好了。我們說正事,秦尚書,你所說的不必擔心,對付秀才還是兵好使,薛懋和那幫老東西敢非議一句,便把他們統統殺光!”
“如何殺?薛懋有宰相虎符,可以調長安附近的駐軍入城勤王,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秦尚書,你忘了還有一支軍隊,宰相是管不了的。”
“娘娘是說禁軍?”
“對。我除了你。還宣了禁軍總領何隱松來儀鸞殿。”
“可是何隱松會聽我們的嗎?”
“會,只需一句話而已。”
“哪句話?”
“秦尚書不用擔心這個。現在就到了,你要等上相位承擔天下罵名的時候了,你後悔嗎?”
“秦某還是那句話,秦某不畏人言。”
“那就好。秦大人現在去召集百官上朝。一個不落,就算挨個府門敲也給我叫到宣政殿去。”
“秦某明白。”
秦頌知道現在每一刻都無比珍貴,自然不敢耽擱,趕緊出了儀鸞殿,在殿門前和一人擦肩而過。正是何隱松。
雙方彼此看了一眼,接著各自前行。
何隱松抱拳作揖:“何某見過貴妃娘娘。”
“快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承歡抱著李翊,焦急的道:“皇帝駕崩了,薛懋那廝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給我出個主意,我該怎麼辦?”
雖然已經震驚了一路,但他還是不能平靜:“皇上是如何駕崩的?”
“我哪裡知道?!”承歡哭唧唧的說道:“反正是死在我的床上,我該怎麼辦?我會不會像趙合德一樣被賜死?”漢成帝與趙合德雲雨之後身亡,趙合德因此被迫自盡。
“娘娘先不必著急,現在皇上死因還沒有定論。”
“有沒有定論,重要麼?薛懋一定會藉此機會大做文章除掉我的,我和她妹妹素有矛盾,他豈會浪費這大好的機會。他們薛家一後一相,哪有我的活路……”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我的命為什麼這麼苦,我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
何隱竹想起了初遇她時的情景,在河邊瑟瑟發抖,無助又單薄的她。他將她帶回府中,然後……
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