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貴妃娘娘昨天交給奴才的,叫奴才今天找機會交給殿下。璺”
李雒拿過紙條,斜眼戴安。戴安忙道:“奴才長十個腦袋也不敢偷看,再說奴才也不識字。”
李雒方才放心的拆開字條,白紙黑字寫著:我已經證明瞭對他的感情。
李雒盯著這行字,能夠想象出承歡寫這行字時候的決然。墮掉皇帝的孩子,來保護她對李珛的忠誠。
李雒啞聲問戴安:“娘娘真的是失足落水以致小産的麼?”不等戴安回答,自言自語:“本王真是多此一問。”他攥緊紙條,與戴安擦身而過,向著宮外的方向走。
“殿下,娘娘還要奴才問,您的答案呢。”
“愚不可及,這是本王的答案。”
“奴才記住了。”
李雒向宮外走,這長安的冷風直接吹進了他的心裡,無盡的寒冷。
她竟然故意失足落水讓自己小産,就是為了向他證明,她不曾被皇子羈絆住,仍舊牽掛著李珛。都怪那天,他對她咄咄相逼,才害得她做出如此過激的行為。
都怪他……
“既然你心中無我,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來向我證明你對李珛的感情。愚不可及。”眼淚流進嘴裡,苦鹹:“怎麼那麼蠢……”
難道你對他的感情就那麼深,深到容不得半點懷疑和玷汙。
察覺到自己失態,李雒趕緊抹去眼淚,低著頭快步向宮外走去。
李珵瑞到了承央宮,宮內的婢女太監見到皇帝,紛紛跪下。李珵瑞徑直走進寢殿,看到榻上的昏迷的承歡,眼淚潸然而下。
“承歡,朕來了……”他跪到承歡的床上,握著她冰冷的小手,哽咽道:“沒事了,朕來了。”
承歡睜開眼睛,為他抹了眼淚,亦是淚流不止:“……對不起……皇上,我沒保護住他……對不起……”
李珵瑞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承歡將頭別到床裡側:“皇上,讓承歡一個人靜一靜麼……”
“好……你好好休息,什麼都會過去。”李珵瑞放開承歡的手,起身道。
産婆,禦醫和宮婢忙上前伺候著承歡。
李珵瑞的悲傷越來越多的轉化為了憤怒:“朕有話問你們。”
眾人一聽,便知真正的考驗才開始,立刻隨皇帝出了寢殿,到前廳跪好,聽候皇帝盤問,心裡都明白,如若半點答不好,便會引起另一起殺戮。
“葮葙,你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娘娘說要去含涼殿看陛下給她的‘夜空’,不想帶太多人,只讓我和流瑾伺候著。娘娘在含涼殿小坐了一會。從含涼殿出來,路過太液池的時候,娘娘說將玉搔頭落在含涼殿,讓奴婢和流瑾回去取,本來奴婢要陪伴娘孃的,但是娘娘不許,說想一個人看看雪景。等我們再回來,娘娘已經失足了……”
“即是說,你們沒有半點責任了。是貴妃自己不小心?”
李珵瑞道,聽不出悲喜,但是葮葙知道這是皇帝懲罰眾人前的平靜,馬上接著說:“陛下……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影匆匆跑了。不知道娘娘落水與這個人有沒有關系。”
李珵瑞追問:“是什麼人?”
“中人打扮。”中人即是太監。
“中——人——”李珵瑞道:“同恩,你去查,哪個太監去過太液池。”
同恩心裡道,宮裡太監上萬,今天去過太液池的少說也有幾千,怎麼找啊:“陛下,不如等娘娘醒了,詢問出詳細的細節,按圖索驥,以免打草驚蛇。”
李珵瑞適才醒過神來,對跪著的三個産婆道:“貴妃的孩子……”
“回皇上。”産婆們叩首,鼻尖幾乎捱到了地上,其中一人道:“……娘娘不讓老奴近身。都是這兩位姑娘伺候的娘娘。”言下之意,此事與她們無關,她們是無辜的。
李珵瑞心裡道,是啊,上一次小産也是,她不讓別人靠前,那會是碧玉伺候的她。現在碧玉不在了,是葮葙和流瑾服侍她。但道:“葮葙,流瑾,你們兩人怎麼敢不請産婆,出了差錯,你們怎麼承擔的起。”
流瑾這才用顫音說道:“奴婢的娘是産婆,奴婢在入宮前隨著娘親,也接生過不少胎兒,懂些這方面的事情。娘娘不讓産婆近身,奴婢只好壯著膽子冒然為娘娘處理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