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承歡親暱的摸了摸的他的臉:“去吧,履行你的誓言,為我赴湯蹈火。”墨子瞻沒有躲開她的手,默默的享受這片刻溫柔。須臾,叩首再拜,離開了承央宮。
承歡叫葮葙捧出她的琵琶,邊彈邊唱了一曲《蝶戀花》。她每天最幸福的時刻便是,彈曲唱詞,回憶十六歲以前為李珛彈奏的時候了。曲罷,不禁黯然。
這時葮葙小聲說:“娘娘,都知監少監戴公公求見。”
“讓他進來吧。”
戴安不久剛升任了掌管各宮行走太監的都知監的少監,雖然碧玉走了,但仍免不了喜氣洋洋,聽說貴妃鬱郁寡歡,便來看看她的情況,順便巴結下承歡。
戴安是皇帝身邊的跟隨太監,承歡自然不敢怠慢,兩人寒暄了一番。
承歡道:“那丫頭走了,沒人提醒我給公公奉茶,我都把這茬忘記了,流瑾快給公公奉茶。”流瑾以前看過碧玉是如何為戴安奉茶的,不多時便端來一茶碗,畢恭畢敬的遞予了戴安。
戴安掃了一眼流瑾,覺得流瑾的眉眼生的也很合乎他的心意,不禁多看了兩眼。可這一看可把流瑾嚇壞了,忙低著頭退下了。戴安很是尷尬,這時葮葙笑著上前:“葮葙聽說戴公公喜歡玩摴蒱,哪天也教教葮葙吧。”,
承歡佯裝生氣:“我這宮裡怎麼淨出些愛賭的丫頭,讓公公見笑了。”但心裡道,葮葙這丫頭還算有眼力,也算機靈。
。
宮中有喜下)
戴安正因為碧玉走了難過,這會有宮女主動示好,自然樂意:“等有空了,便教你玩摴蒱。”葮葙笑著點了點頭,退到了承歡身後。承歡心裡還是有疙瘩,不放心,過了一會便把葮葙,流瑾和其他宮人都屏退了。.
戴安也覺得開場鋪墊夠了,想了想直奔主題:“娘娘,可聽說燁嬅堂的徐充容有喜脈了?”
承歡裝作吃驚:“不曾,公公的訊息可準?乎”
“是燁嬅堂的小鄭子來告訴奴才的,應該錯不了。”
承歡心裡道,戴安果然厲害,訊息這般靈通,得籠住他。
承歡面染憂色:“那真是恭喜徐充容了。如果誕下皇子,想必可以母憑子貴,連連高升吶。”
戴安開啟茶盞的蓋子,瞧見裡面仍是黃澄澄的金子,便對承歡悄聲說:“宮中的事情,下令的是主子,但有的時候成敗卻掌握在奴才手中。只要娘娘不願意聽到這宮中有嬰兒啼哭,小安子自然有辦法完成娘娘所願。”
這戴安以為承歡不願意其他嬪妃先生皇子,特意來毛遂自薦為承歡了卻心願的。
承歡思忖片刻:“……唉……我也不是那狠心的人……不過,但願徐充容生下的是鳳女,不是龍子吧。璺”
戴安聽出了弦外之音,嘿嘿一笑:“娘娘說的是。奴才七歲入宮,這宮裡的産婆,乳母,嬤嬤沒有一個我不熟悉的,到時候只需一句話,生産的時候出點意外,母子俱亡也不是辦不到。”
承歡心裡道,要在宮裡活,果然太監宮女一個都不能得罪,有的時候誰是主子,誰是奴才,真的分不清。她也深知這一點,從入宮那天,便上下打點,對哪個奴才都極好。尤其籠住了同恩和戴安,真是對極了。
承歡道:“我該怎麼回報戴公公呢。”
“娘娘此言差矣,奴才這條命都是娘娘救的。”那天如果不是承歡極是趕來,為他們叫太醫,恐怕他早一命嗚呼了:“娘娘的事就是奴才的事,娘娘的心願就是奴才的心願。”
承歡好生陪著戴安閑聊了一會,親自將他送出了承央宮。戴安走後,承歡叫過葮葙和流瑾,開門見山的道:“你們兩個中,誰願意與戴公公結成對食?”
流瑾面露難色,葮葙眼中光亮一閃。
承歡心中已經明瞭,道:“葮葙你去,以戴公公的權勢自然虧不了你的。在加上你是我宮裡的,以後這宮裡的大小對你都得恭恭敬敬的。至於你……”承歡將目光移到流瑾身上:“你安心為我做事,我會給你選個好婆家,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葮葙,流瑾都是一喜,叩首謝了承歡。
劉紫菀自自己的堂妹徐如竹被罰入洗衣房後,變的更加小心謹慎,對她和自己的關系諱莫如深,很怕葉貴妃氣急了把她也給收拾了。每天過的提心吊膽,侍寢的時候也不敢多言。她知道皇帝並不喜歡她,她和皇後海漪的性情極像,看看皇後的境遇,就能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皇帝喜歡像葉貴妃那般冶豔,妖嬈,精靈似的女子,能夠眉目流轉,撒嬌媚主。
可上天卻在她低迷的時候眷顧了她,她只侍過兩次寢,竟然有了喜脈。
吳太醫說出的時候,她喜極而泣。忙命小鄭子去稟告聖上。不管生下的龍子還是鳳女,她在宮中都有了依靠。小鄭子稟告回來後,賞賜也陸陸續續到了。皇帝隨身太監戴安傳了口諭:“充容劉氏即日升為婕妤。”
她覺得像做夢一樣。
傳口諭的戴安也覺得這劉氏一定是在做夢,或者說還沒睡醒。怎麼能把傳旨的他晾在一邊,連個賞錢都不給。過了一會,仍不見劉紫菀有打賞的意思,便帶著一併傳旨的小內侍走了,剛出燁嬅堂,他就啐了一口:“跟你那妹妹一個德行,油鹽不進的。”並對跟隨的兩個小太監道:“燁嬅堂翻不了身,以後離這遠點。”
小內監趕緊把前輩兼上級的話記在心裡,連連點頭,躬著腰隨戴安回了內侍省。
戴安走後,燁嬅堂的宮女太監恨不得蹦起來,表達內心的高興。一榮俱榮,主子得勢了,他們的日子也會好過的多。劉紫菀摸著撒賞賜的錦帕:“上天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