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名字後,染惜遲將孩子重新抱給乳母,乳母則抱著嬰孩重新回到內室去了。剩下的賓客向紀王夫婦祝賀。紀王不得勢,多數朝中官員是讓管家帶了賀禮來的,比如薛府和秦府。各府派來的人賀完禮告退後,堂內只剩寥寥數人。
染惜遲陪著女眷看吃酒看百戲解悶。男客則被請到另一廳堂演飲,所謂男女不同席。席間,李雒對李凜傳達了皇帝的意思,李凜像以往一樣沉默。按照李雒的思路,主人不說話,喧賓奪主也無妨,整場酒席他侃侃而談,談笑風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昭王郡主滿月。
李雒剛把宴席的氣氛調動起來,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指著另一邊的房間說:“王爺,長公主和麗妃娘娘起爭執了。”
不出李雒所料,她們兩個碰到一起,起爭執就對了,不起爭執才怪。
李凜趕緊放下酒杯,去看情況。李雒淡定的叮囑其他賓客照舊吃酒,他們去去就來。才慢悠悠的晃到了女眷看百戲的廳室。
盤子和酒杯的碎片滿地都是,承歡和李媛都在掩面哭泣,染惜遲站在兩人中間,看的出十分心急。李凜先拽過染惜遲,讓她遠離爭吵的兩個人。
李雒微咳了一聲:“今日是郡主滿月,本是喜日,皇姐和麗妃娘娘因何事起爭執?”
李媛見來了幫手,指著承歡控訴:“她竟然敢打本公主!”果然見李媛右臉頰上一片緋紅,看來打人者是用了力氣的。
承歡拭淚,也不解釋。李媛接著說:“你不過是一個妃子而已,竟然敢打本公主,看我不稟告母後,好好教訓你!”
染惜遲這時小聲說:“是長公主先罵麗妃娘娘的……罵她的孩子……”
李媛怒瞪染惜遲:“本公主說的不對麼?她的孩子指不定是誰的,難道流掉不是天意麼?!皇兄是被你迷惑才會信你的鬼話,可是你騙不了本公主!”
承歡哭道:“長公主說話要講證據,你不能汙衊我……”
“汙衊你?聽說你進宮之前是在陪伴著九皇叔的世子李珛的,李珛發動叛亂也是為你,你還說想什麼?從上官臻赫的小夫人到世子的枕邊人,現在你竟然又變成了麗妃。你是什麼樣的女人,不是明擺著的,還講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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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偷歡上)
承歡咬著嘴唇等李媛說完,扭頭向外走:“我去稟告陛下,讓他對今日之事做出定奪。”李雒忙攔在承歡身前:“皇姐無心,希望麗妃娘娘不要計較。本是小事,何勞陛下過問。”一邊還向李媛眨眼,示意她趕快服軟。.
李媛哪裡肯:“讓她去稟告陛下好了,當本公主怕她這狐貍精麼?”
“……狐貍精……”承歡抄起桌上的酒杯潑了李媛一臉冷酒:“長公主該醒醒酒了,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李媛徹底被惹火了,剛才才捱打了她一巴掌,現在竟然還敢潑她,她也不甘示弱,捧起裝著茶點的盤子砸向承歡,承歡幹脆上前一步抓住李媛的頭發,又甩了她兩巴掌。
眾人拉的拉,拽的拽,好不容才把兩個人分開。染惜遲留在原地穩住李媛,碧玉和李雒則把承歡帶向屋外。
王府裡的護衛和下人知道發生了大事都躲了起來,向外走的時候並沒見到什麼人。這時跟著承歡的宮女,用蚊蠅一般小的聲音勸道:“娘娘息怒,別氣壞了身體……”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插嘴!”
宮女們嚇的立刻噤了聲,低頭不敢看承歡。她們不知道一向寬厚待人的麗妃娘娘今天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承歡似乎更氣了:“還愣在這裡幹什麼,看到你們就煩!乎”
碧玉朝跟著的宮女使眼色:“還不下去,等娘娘罰你們嗎?”宮女們互相看了看,立刻退下了,去府外的車輦旁候著。
只剩承歡,碧玉和李雒三人。
李雒指著迴廊旁的一處廂房說:“不如娘娘去那裡歇息片刻,消消氣再回宮裡。”
承歡心領神會:“也好,還請殿下前面帶路。”
李雒先推門而入,確定裡面沒有人對承歡說道:“這裡是紀王府儲藏舊書的書館。娘娘若是嫌灰塵大……”沒等他說完,承歡已經邁進了屋內,回身叮囑碧玉:“好好守在這裡,來人告訴我們。”
“是。璺”
李雒將門關好,一把將承歡抱在懷中,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笑著說:“我很佩服你的眼淚,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我也很佩服殿下的機敏,見我支開宮女,就知道找房間用來幽會。”
“你別告訴我,你和長公主大吵就是為了給咱們創造機會。”他輕吻她的耳鬢,承歡被他弄的很癢,推開他:“都是她自找的。我現在不必再讓著她了。”
“是因為她說了你失去的孩子的壞話麼。”李雒用食指從承歡胸口沿著直線滑下來,停在她的小腹處:“觸痛了你的底線吧,不過那個孩子是你殺死的,你最該怨的是你自己。”
“討論這種話題很掃興……”承歡岔開話題:“殿下該說軟綿綿的情話烘托氣氛。”
“說了你也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