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在這裡賞梅,你則是我的貴妃。若放你回揚州,到時候去哪裡找你。”
在他眼中,她根本沒有思想沒有人格,像一件器物般可以被閑置,收藏,轉手。
“夠自私,夠冷血。”
“發現小王沒因為愛上你而變得優柔寡斷,很失望?”
承歡將梅花瓣都抓在手中,攥緊揉成梅泥:“誰稀罕你們愛不愛我。”
“四年前出賣貞潔巴結裕王,三年前同何夫人做交易想幫何隱竹留下子嗣的你可不是這樣的,轉眼間變得冰清玉潔叫小王還不適應。”
“殿下對我的身世沒少下功夫呢。”承歡目光冷冽:“他們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而現在我只要世子。您怎麼看我,和我無關。”
白梅,白雪,白衣,如血淚痣。
“你的命運不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的。”李雒嘴角的冷笑濃烈:“你再不知輕重,任性妄為,一定會害死李珛。”
承歡眼神清冷,如這梅園飄絮的飛雪,和著單薄的素衣,像白玉雕刻的假人一般。李雒脫下外面的罩袍披到承歡身上,承歡甩開他的好意,疾步向梅園出口走去,消失在雪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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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入後宮上)
雪斷斷續續下了一夜,第二天承歡進宮的時候還未止住。見了李珵瑞,承歡禮也不施,反而奪過李珵瑞手中的書卷,撇到一邊說道::“陛下,我來陪你了,別再這些沉悶的古書了。”
李珵瑞對承歡的無禮舉動絲毫不怪:“朕看的是佛經,是得智慧的。”
“佛經,我也看過。現在還記得一句。”
“哪一句,說給朕聽聽。”
“人在愛玉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承歡今日盛裝麗飾,美豔照人。李珵瑞聽了她的話,別開她的目光,不發一語。
她就是他的愛玉,他的心魔。
承歡叩首跪拜:“陛下,承歡明日便要離開長安,特來辭別。”
“過了朕的天壽節再走不遲。”李珵瑞猜測是他昨天戳破了她和李珛的暗情,刺激的她迫不及待的離開。
“長安再繁華,不是我最終想要的歸宿。”她黯然垂首:“承歡只求獨來獨往,獨生獨死。”
李珵瑞懂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想脫離長安的一切人和事物,甚至包括李珛,或者說她在用她的離開,來保護李珛。
“如果朕不答應呢?”
“那我請陛下允許我出家為尼,青燈枯佛,抄文念經,終其一生。”
“朕還是不答應呢?”
“陛下,答應過讓我去揚州靜度餘生的。君無戲言,陛下忘記了嗎?”
“朕那時以為你是璟王府郡主。”
承歡茫然的看著他,尋求答案。李珵瑞命一旁候命的小內監:“去把禦前侍衛醇風叫來。”不多時,醇風帶著殿外的寒風走了進來,見了承歡,略微頷首,算是行禮。
“說。”李珵瑞簡短吩咐。
承歡疑惑的看醇風。
醇風盡職的把在揚州打探到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微臣在揚州確實查到了二十年前有一叫柳溺寒的花魁,她名豔揚州,許多商賈貴胄都曾是她的座上賓客。但她不是清官,流連歡場,輾轉在許多男人之間,在她失蹤前她長伴過的男人就有四人,分別是當時揚州太守之子王時,詩詞大賦吳階,富商甄遊藤還有不知底細的江湖客木子景。”
“江湖客就是璟王,木子為李,景璟同音。”承歡打斷醇風的話,冷笑著說:“他這個化名倒是不費腦筋。”
醇風見承歡已經識破,也不再遮掩直接說道:“柳溺寒雖認為璟王爺不過是一個無錢無才的江湖客,可仍與他出雙入對,纏綿繾綣。很快,璟王爺卻發現柳溺寒還與其他三人保持床第關系。便去質問她,柳溺寒在繡樓上脫下自己的鞋扔到璟王爺身上,說了羞辱王爺的話,至於具體說的什麼,醇風不敢用穢語汙濁陛下聖聽……”
承歡看到光華風豔的歡場女子柳溺寒就站在她眼前,浪笑著和人調情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