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完全亂了陣腳。
都怪他,是他把她逼到這一步的。
“殿下……這回你如意了吧……”
他怎麼會如意,如果如意的話,怎麼會這樣難過。
李雒忽然覺得什麼東西滾落出眼眶,流到嘴中說不盡的苦澀。
是眼淚。
氣若遊絲的承歡也被李雒的眼淚唬了一跳,這個人見他死了該是得意的說幾句風涼話,泡一杯溫茶看著她斷氣才對啊。
李雒擦去眼淚:“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不能死……你等著我去叫大夫……”他徹底的失了神,步子都不穩,一路踉踉蹌蹌。
她不能死,絕對不能。
冷風刮過,李雒忽然聞到一股酒味,他止住腳步,聞了聞自己的衣袖。隨即轉身疾步趕回書房,和他預料的一樣,承歡好模好樣的站在書房中央,見了他,把匕首扔到地上,笑著說:“這樣快就發現了,這是昨天西域高昌國進貢的葡萄酒,陛下說‘味兼醍醐,芳香甘醇’,要賞殿下一嘗,怎麼樣?還合殿下的口味嗎?”
“你騙我?”
承歡挑了挑眉毛:“雖然我把這酒讓宮女拿扇子扇了一夜用來去除酒味,可隱約還是會有味道,並不敢保證殿下一定會上當。”
李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見承歡自盡,流血不止,大腦立刻失去了辨別能力,竟被她唬住了。
承歡舔了舔手上的葡萄酒殘液:“看來越簡單的計謀越好用呢。”她瞟了李雒一眼,說不盡的風情:“我就是想試驗一下,如果我真的死了,殿下是什麼反應……”
李雒躲開她的目光,心跳如鼓。
怎麼辦……怎麼辦……她一定知道自己的對她的真實感情了。
他搶先一步說:“你死在我府裡,陛下怪罪下來,會給我添許多麻煩!”謊話撒的不及平時一半水平。可是不管怎麼樣,也不至於哭。
“呵呵,承歡沒說不是啊?!”何必此地無銀三百兩。
承歡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在宮裡睡的不好,我明個還是搬出來住吧。”她走到李雒面前,施禮:“承歡就不打擾殿下養病。”
“你就這麼走了,不怕我再殺李珛嗎?”
承歡自顧自的與李雒擦身而過:“李珛死了,我也不會獨活……我死了,殿下也會很麻煩吧……”
承歡在心中冷笑,果然和她猜測的八九不離十,在峽谷邊,李雒放她一條生路是因為他對自己有意。
李雒,你等著,你終有一日將後悔沒有果斷的了結葉承歡。
。
偶遇駙馬
承歡到底是從宮中搬了出來,李珵瑞起先並不同意,不過思來想去,終究是暫時放了她自由。在皇宮附近挑了一處宅子給她暫時居住,飲食起居一律按照公主規格,卻統統被承歡拒絕了,她想一個人安安靜靜。
她又回到了璟王別苑去住,李珵瑞傳了口諭叫別苑管家好好照顧承歡。
不過最令承歡高興的是她得到訊息,李珛傷勢已無大礙,一行人已經動身回長安。她每天都去長安城門守望,日落了才坐上馬車悻悻而歸。這天還是去城門口等了一天,沒有等到李珛,她失望的乘上馬車回別府。
突然,馬車猛然停住,承歡不小心頭磕在了車壁上,她捂著額頭,撩開車門檢視究竟。
“小姐,是駙馬府的車隊……”車夫解釋道:“我們得避讓”
長安城中駙馬不多,可也不少。但能用兩隊戎裝儀仗開路,百人執燈招搖過市的恐怕只有一個了。旌旗上那個‘何’字,分外惹眼。
承歡跳下馬車,站在路旁的人群中看熱鬧。何隱松身騎高頭黑馬,武將戎裝更顯得瀟灑俊朗,一如當年。承歡莫名的心酸,人人都道,物是人非,可分明是物非人也非。
這時,何隱松發現了承歡,雙方都愣了一下,這是他們自上官臻赫宴請賓客之後第一次見面,隨即承歡低下頭,避開何隱松的目光。
她害死了他的父親和弟弟,她欠何家兩條命。
“駙馬在看誰呢?”
此時行在旁邊的昭王李雒好奇的問,並循著何隱松的視線望去,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承歡。上一次被葉承歡耍的灰頭土臉,這次要挽回一些顏面。
“葉承歡——”李雒拿著馬鞭指著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讓她無處可逃。李雒下馬,穿過護衛依仗,從人群中把她帶出來,來到何隱松面前,說道:“承歡,這是當今駙馬,你還認識吧。”
承歡對仍舊騎在馬上的何隱松依依施禮:“承歡見過駙馬爺。”何隱松百感交集,盡量不去看她:“……哪日去看看隱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