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承歡終於看到了活人,上前抓住小童的手:“快救救他……”
小童忽然被沖出來一個發絲淩亂的女子抓住,嚇的哇哇大叫:“你是人是鬼?一定是鬼,你這麼冷,又長的這麼漂亮……救命啊——白日見鬼……師傅,師傅,對不起徒弟不該罵你。”
承歡上前拽起跌坐在地的小童,哀求:“那邊有一個人身負重傷……你快去救救他……求求你。“一想到李珛,承歡的眼淚止不住的掉,眼淚掉到小童的手上,小童摸了摸,長出一口氣:“眼淚是熱的……原來你是人。你剛才說救人?救什麼人,快點帶我去看看。”
兩人回到李珛身邊,小童利索的卸下肩上的藥箱,取出幾個小瓶,說道:“這是我防止採藥出意外準備的外傷藥,我先給他上一些,止血消炎。具體的情況,還要看我師父怎麼說。”
承歡已經覺得自己萬分幸運了。小童簡單的為李珛包紮好,與承歡兩人扶起高燒不退的李珛向森林外走去。
醫館在汴州城郊,院落不大卻十分幹淨。小童先行了幾步,率先跑去報信,過了一會走出來,神秘的叮囑道:“我師傅脾氣有點古怪,你不要盯著他的腿看,也不要詢問和他的腿有關的任何問題。”
承歡一個勁的點頭:“我保證不看他。”
小童扶著李珛走進了醫館,承歡緊隨其後。走進室內,一股暖氣撲面而來,一個人坐在輪椅上正給火盆添炭火。
“師傅,就是這個人了,你看還有救不?”
輪椅上的人並未看重傷的李珛,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承歡臉上:“奈荷——”
承歡好久沒聽到有人承歡她舊名字了,不解的問道:“大夫認識我?”
“是我啊——奈荷……在璟王府裡給你治病的陳思危。”
承歡想起了為她治療棍傷的年輕大夫,她對他沒什麼印象,這四年她唯一能認出不同的是他的腿:“這……”
“這……這是掉下馬車摔斷的,我實在是粗心大意。”陳思危故作輕松的說道:“你逃走後過的還好吧?”他因為放走她,被璟王挖去髕骨,趕出王府,幸好舊友相助,才在汴州城外安家。
承歡沒有心思敘舊,懇求道:“陳大夫,請你救救世子……”
陳思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男子,他臉色蒼白,滿身是血,可陳思危一眼便認出了他,他是挖去他髕骨的仇人璟王爺的獨子李珛。
“我不治此人。”陳思危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承歡身子一抖,癱軟在地:“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璟王害你還不夠,你還要救他的兒子?”
承歡爬到陳思危輪椅旁邊,拽著他的衣袖子,她明白這個人還對她心存愛戀,而只有他能救李珛一命:“他的確是璟王世子……可我不能沒有他,如果他死了,我也不能獨活,大夫已經救過我一次,就再開恩救我第二次,好嗎?求求你……求求你……”
陳思危長嘆了一口氣,是啊,他已經救過她一次,這次豈能眼睜睜看她傷心垂淚。
他對目瞪口呆的小童無可奈何的吩咐道:“把我的藥箱拿來。”
他為她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但是無怨無悔。她要他救人,他又怎麼能拒絕。
。
在所不惜
小童端來溫熱的清水放在承歡面前,承歡脫去滿是血汙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膚,羞的小童捂住眼睛,背過身去。承歡咬著牙擦去箭傷處凝結的血塊,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小童回身從指縫中偷看承歡,問:“我看那是箭傷,箭頭呢?”
“沒傷到骨頭,被我拔掉了。”
“你還真下的去手!”小童打了一個寒戰,把為承歡準備的幹淨衣物放到一旁:“我就納悶師傅第一次對旁人這麼好……原來你們認識。”
承歡給自己的傷口上了藥粉,一瞬間疼的眼前一黑,她虛弱的對小童說:“來幫我包紮傷口。”小童紅著臉,努著嘴巴,為她包好傷口。承歡毫不避諱的換了幹爽的男裝,便去看望李珛。
承歡剛到門口還未等進去,正遇到從裡屋出來的陳思危。承歡未開口,淚先流:“陳大夫,怎麼樣?世子有救嗎?”
“他身中多處刀傷,本已失血過多,又被冷水浸泡,害了風寒,現在傷口發炎,恐怕……”
承歡嚥下眼淚,追問:“恐怕什麼?陳大夫請直說,就算有一線機會補救我也不會放棄。”
“恐怕支撐不過三天了,除非我的師傅,太醫院禦醫冷佰博出手相救。不過你知道,除非有皇帝諭令,禦醫是不能隨便給他人治病的。”陳思危看承歡痛苦,也非常難過,但他真的愛莫能助。
“如果能在三天之內把冷佰博帶到這裡,就能救他,是嗎?”
陳思危阻止承歡:“他命不久矣,與其去尋找不可能找來的禦醫,不如在這裡好好守著他……”度過最後的時光。
承歡不聽陳思危的勸告,徑直走到李珛身邊,李珛依舊高燒昏迷不醒,承歡俯身輕吻他,在他耳邊說:“你一定要挺住,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