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皇帝侍從,將李珵瑞從馬上扶下來,把他保護在身後,皇帝已經死了,太子就是帝國的主宰,不能連他也遭到不測。
四周的嘩變之聲越來越大,哀嚎慘叫響徹山野。
“殿下,怎麼辦?有人在同獵場守軍廝殺,不知道有多少人,受誰指使?”一個侍從擋在李珵瑞身前,他已經嚇的面無血色,只靠著這些年培養的護主本能在保護李珵瑞。
不等李珵瑞說話,從遠處跑來一匹黑馬,到近處,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馬身上濕淋淋的,竟然都是血。馬背上的人,在馬還未住腳的時候,已經跳下馬,滾到李珵瑞面前:“不好了——獵場五千守兵不及對方萬人,叛軍已經攻入獵場……殿下快逃吧。”
果然喧囂之聲越來越近,人的慘叫聲卻原來越少。
應該是殺光了。
死一般的靜寂比死更令人恐懼。
狩獵場的皇帝儀仗隊伍開始騷亂,四下逃竄。只有皇帝親信太監這會撫屍痛哭,哭聲被周遭的雜音吞噬。
。
同室操戈
話說蜀王追趕幼鹿進入林間深處,一心只想多捕獵物,贏得父皇的贊賞,聽到身後的馬蹄聲,料想就是李雒,也沒回頭確認,一門心思拉弓射箭。
等他將鹿射死的時候,回身相望,根本不見李雒。怎麼連其他的隨從也沒跟來,往常他入了林子,少說也有數十個隨從一併跟來的。
他隱約覺得不好,立刻調轉馬頭往回敢,沒馳出幾步,便聽到遠處廝殺之聲漸起,心髒頓時猛跳不停。
怎麼回事?!
“二哥——”
蜀王見是李雒,忙問:“發生了什麼事?”他慌了神。
李雒騎馬到了他身邊,看著遠方,不無擔憂的說:“會不會是李珵瑞搞的鬼?”蜀王大驚失色:“我們快去保護父皇。”
李雒在心中暗笑,二哥,最疼你的父皇已經死了。你蠢就蠢在以為,父親的喜愛就是一切,這麼多年從沒變過。
“如果是李珵瑞搞的鬼,這會他怕是已經對父皇動手了。”
“不會的,李珵瑞他不敢。”蜀王心中太子李珵瑞,懦弱優柔,借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違抗父親。蜀王顧不得李雒,策馬朝回趕。
李雒原地不動,搭上羽箭,將弓弩的弧度拉到飽滿,朝蜀王的背影喊了一聲:“二哥!”
李戠,你聽好,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二哥。
蜀王以為是李雒要他等他,勒住坐騎,轉身說:“快些跟上來。”可跟上來的是一隻羽箭,射穿了身上的甲冑,刺進他的胸膛,蜀王被飛箭掀翻在地。
又一箭,他的坐騎倒在他身邊,昂頭嘶鳴,發出生命盡頭最悲涼的哀嚎,掙紮了一下,便不動了。蜀王由於盔甲保護,雖受重傷,卻未即刻死亡,他想爬起來,結果稍用力,五髒六腑撕裂一般的疼痛,一口鮮血噴在地上,人也重新倒下,只剩一口氣勉強維系。
李雒不慌不忙的騎著馬來到蜀王身前,從身後的箭囊中重新取了一隻羽箭,拉滿弓弦。
“為什麼?”蜀王想死個明白,他這個三弟一直都站在他這一邊的啊。從小到大,都如影子一般跟隨他這個主人身邊,李雒不受寵愛,小時候,在深宮內連太監都欺負他,都是他為他出氣。
李雒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浪費時間!”指望他此時苦口婆心把前因後果娓娓道來,簡直可笑之極。說罷,一箭射出,穿透蜀王咽喉,蜀王吐出一口血沫,連掙紮也沒掙紮一下。
李雒這才放下弓弩,鄙夷的看了一眼蜀王的屍首,便去迎李珛帶領的璟王府的官兵。
十月十六,對李雒來說是值得紀唸的一天,兩個敵人從自己的名單上劃掉了。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可以慢慢來。
只要在李珵瑞擁有子嗣前,除掉他,那麼王位按輩分排,自然歸他昭王李雒。
李珛已經控制住了牧場守兵,同李雒會和會後,下令慢慢縮小包圍圈,不許一人漏網。
“只要是活人,除了太子殿下外,一律——殺!”
李雒對李珛的印象,非常有限,無礙乎是九皇叔的獨子,長的非常不錯,與宮內聯系甚少,酒宴上見過幾次,多是點頭之交。
沒想到這個堂弟還蠻有魄力。虎父無犬子,璟王年輕之時風頭勝過當朝的蜀王。
狩獵場中所有的皇帝的儀仗,侍從,太監伴隨著慘叫李珵瑞面前消失,他們多半知道皇帝遇刺,保命要緊,可仍然被無情的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