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了。”秦頌怡然自得的回答,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他和秦家歷來過不去。”
“現在太子監國,我是太子近臣,他怎麼還敢這樣囂張。”
秦頌惋嘆,拍了拍薛懋的肩膀:“查辦上官臻赫卻是太子殿下的旨意,不是麼。”
“可你和上官臻赫的關系……你不抓他就是瀆職,下獄的就是你,你若按照王法督辦,你置你們的朋友于何位置,天下人都會笑你不仁不義。”
“如果上官臻赫真的犯下罪行,我執法為公,天下又怎麼會笑我!”秦頌厲聲說,震的薛懋一愣,薛懋緩過神來,贊嘆:“秦尚書秉公執法,不畏私情權貴,薛某欽佩不已。”薛懋這話也是說給外面豎著的無數的耳朵聽的。
場面說夠了,薛懋才極小聲的對秦頌說:“你不會查上官臻赫強霸劉埑妻子之事吧……”他是太子近臣,太子為何追查上官臻赫說到底是因為承歡,如果上官臻赫霸佔官員妻子之罪坐實,難保出現差池波及太子。
“當然不會。”秦頌出身官宦世家,朝中政治傾軋,犯過什麼罪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上官臻赫的汙點,隨手捏來,劉埑之事不提也罷。再者,劉埑被趕出長安不久,就在他的安排下“意外”溺水而死,人證已死,強霸承歡一事也沒法查了。
薛懋說:“此事,我信你能拿捏好分寸。”
秦頌點頭應諾,但心裡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上官家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如果處理不好,他就會淪為太子和上官家鬥爭的犧牲品,結局不會比劉埑好到哪裡。
雨過天晴,氣溫回升,承歡把貴妃塌搬到紀王府內的樹蔭下,乘涼小憩,悶熱的天氣裡,承歡忽然感到了一股小風,睜眼一看是染惜遲走了過來,承歡起身笑著說:“王妃好精神吶,走路帶風。”
染惜遲沉著臉,把一個紅木首飾盒往榻上一放,拍著說:“你選一個吧。”
“啊?”承歡不懂染惜遲的意思。
“那天我非要帶你進宮,害你摔碎了你娘留給你的鐲子,你從這裡挑一個首飾,當作我賠你的。”染惜遲昂著頭,說:“我告訴你,你別敬酒不吃,偏說什麼你娘親的玉鐲無可替代啊,是無價之寶啊,不買我賬,有你好看的!”
“王妃是說這件事啊。”承歡開啟鎏金鸞文的首飾盒子,選了一個珠花簪戴插在發髻上,溫聲說:“王妃給我看看,還好看麼。”
“染惜遲徹底敗給承歡了,像鬥敗的公雞一般抵著頭,坐到承歡身邊,說:“你難道一點脾氣都沒有?我那天把你扔到宮門口,你都沒有怪我,我對你冷言冷語,你也不生我的氣。我看你長的漂亮,以為你的脾氣頗有些傲氣呢。”
承歡搖著團扇,悠然的說:“那現在王妃知道我是什麼樣脾氣的人了?”
“嗯。”染惜遲嘟囔:“那天你跟我比試喝酒,你也是聽上官臻赫的,我知道不怪你……可……”她看著承歡淡淡溫柔的笑意,忽然站起來,拽著承歡的手說:“你逃吧,我聽說你是被上官臻赫搶來的,趁著他現在不在,我放你跑。”
“不行,小侯爺回來,會給你增添許多麻煩。”承歡斷然拒絕。
“不,也不全因為上官臻赫,還有李雒……就是他讓我把你帶進宮看淳德公主的,才害得你摔碎了玉鐲,我不知道他做什麼,但肯定還會對你有所行動。”染惜遲肚子裡藏不住秘密,一股腦把和同李雒的約定都說了出來。
她就覺得事情湊巧的詭異,原來是李雒搞的鬼,李雒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手足情意幫助太子得到她?!
。
落跑王妃
承歡故意迷茫的猜測:“難道昭王那殿下對我有意?”。
染惜遲想了想,憂心忡忡的問承歡:“如果是真的,你打算和李雒……咳,偷情?”
承歡重新躺到榻上,這時一陣難得的清風刮過,涼爽宜人,她說:“我不知道,大概走投無路的時候,會跳井吧。”
“你別死啊,逃就是了。”染惜遲嚷。
“那王妃既然不喜歡紀王殿下,為何不逃跑呢?”承歡順嘴反問。
“唉?!”染惜遲猛然開竅了,一拍腦門:“對啊,我為什麼不逃走呢……”
承歡此刻覺得事情嚴重了,忙說:“我無心隨口說的。”
“不,你說的很對。”染惜遲眉開眼笑:“就這麼定了,我們一起逃走吧。”
“王妃不要說笑了,天下姓李,你跑不掉的。”
“不逃下試試,怎麼知道呢?!”染惜遲心情忽然開朗,插腰得意的笑:“哼,李凜,叫你對我做壞事,我叫你沒老婆。”
“王妃可以走,我不能走,如果日後被追了回來,王妃依舊是王妃,承歡可能就變成一具枯骨。”承歡黯然說,她才不會陪著紀王妃胡鬧。
“……”染惜遲當機立斷:“我想跑,等不了了,你不走,我走。”說罷急匆匆的要去打包袱收拾東西,跑開幾步又折了回來,對承歡說:“別說見過我,你也不知道我要逃跑。”
“王妃這點放心。”她害怕和王妃逃跑事件扯上關系呢。
“嘿嘿,那就好。”染惜遲大眼睛一轉,笑眯眯的說:“我還要留一封信,我要休了李凜。就這麼辦,我太聰明瞭——”染惜遲說辦就辦,蹦跳著去準備休夫逃跑大計了。就在她揮毫潑墨,書寫棄夫休書的時候,總管進來報:“主子,宮裡來人了,說要接承歡姑娘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