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個粗人,俗的可以。就知道大吼大叫。
劉感抹了把汗,正欲和自己的妻子對罵,卻看到一個茅屋格格不入的美人,揉了揉眼睛:“仙女下凡到咱家了?”
“死老頭子,快點閉嘴,別再給我丟臉了,在葉姑娘是少爺帶來暫住的。”
“承歡見過劉大叔。”
劉感說出別的話來,只顧嘿嘿傻笑,卻被劉大娘拍了一巴掌拖出門去:“你一身的臭汗,燻著人家葉姑娘,有功夫傻笑快給我劈柴,我要生爐子做飯了。”
承歡關好門,放出銅錢,同它嬉鬧,她喜歡銅錢冷冰冰的觸感,能帶她想起好些過往。甜蜜的也好,心碎的也罷,現在她回來了,要將這些統統洗刷。
秦頌曾問她:“你把三年來積攢的財富都散盡了,難道不心痛嘛?”她那時並沒有回答秦頌,而秦頌也很快反應過來,不再問這樣的蠢問題。
她即將周旋在富有天下的人身邊,揚州那點小錢何足掛齒。而且她想要並不是財富,而是權力,掌握自己和其他人命運的權利。
初來乍到的承歡很勤快,主動幫劉大娘洗菜淘米,畢竟是寄住在人家,真是應該的。兩人正閑聊著家常,只聽院子裡多了一個男音:“爹,你不要再去送酒了,我好歹也是個侍禦史,你做的這些真是……”
“真是丟你的臉?你小子翅膀硬了,嫌棄你爹來了?沒有我給人家送酒哪來的錢供你讀書,你現在不過做了個六品的官就看不起你爹來了。”劉感扯著嗓門大吼:“狗不嫌家貧,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是埑兒又跟他老子犟嘴了。”劉大娘嘆了口氣,接著深吸了一口氣,以更大的聲音喊:“都給我閉嘴,劉埑,你少說兩句,你爹事輪不到你插嘴。”
顯然廚房外的劉埑並不服氣:“長安內哪有兒子做官,父母還要做下人送酒的,人家都笑話我不孝,你們知不知道。”聲音越來越近,終於到了門前,撩開廚房的簾子,邁進來一人,穿著綠色官服,個子不高,稀疏的眉毛配上鬥眼,圓圓的腦袋長長的脖子,承歡這麼一瞧,心裡蹦出句罵人的詞——活王八似的。
劉埑看到承歡,愣了一下,同承歡四目相對,臉瞬間漲的通紅,結結巴巴的問:“這……這……這是誰?”
“是少爺安排在咱家暫住的葉姑娘。”劉大娘哀嘆自己兒子沒出息:“別把眼珠看掉出來,沒出息那樣,跟你爹一樣。”
“見過哥哥。”承歡笑。
“娘,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劉埑氣急敗壞,但馬上察覺事情不對,黑下臉來:“秦頌憑什麼叫你幫忙,咱們早就不歸他家管了,他跑這裝什麼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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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環圈套一)
“秦老爺的孩子當然是秦少爺。”劉大娘說:“秦家沒薄待咱們,你再胡說,我就撕爛你的嘴巴。”
承歡發現因為秦頌的關系不受劉埑的歡迎,藉口倒淘米水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踏空,竟然摔倒在劉埑身邊,淘米水撒了他一身。
“哥哥,對不起,都怪承歡不小心。”承歡掏出帕子手忙腳亂的給劉埑擦去官服上的水漬,擦的太上心,沒有發現她的手已經觸控到了不該碰的地方,承歡觸到硬物,花容失色,捂著臉跑了出去。
劉大娘給了兒子一記老拳:“你還是官哩,我看你是痞子還差不多。愣著幹啥,還不快去給葉姑娘道歉。”劉埑剛要辯解,看到橫眉冷對的老孃,只得服軟,去找承歡道歉。
他來到承歡房門外,結結巴巴的說:“葉姑娘……剛才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怎麼回事,確實不怪我,實在是你……算了,算了,總之你要知道我沒壞心,剛才的事兒希望你忘了。”
承歡開啟門,低著頭不看他,欲說害羞,忸怩了半天:“這事確實是承歡不對,我給哥哥把官服洗了,算是賠不是。”
劉埑本就對他孃的處理意見不滿,承歡主動認錯,正合他的心意,當下說:“行,你知道是你的錯就好,給我把髒的地方洗淨了,咱們一筆勾銷。”
承歡點點頭:“那等晚飯後,我去洗淨了。”
晚飯後,劉埑換了幹淨的常服,把髒了的官服給承歡,但令他納悶的是,他並沒見到承歡洗衣服,卻看到她晾曬衣服。
“你什麼時候洗的,我一直在井邊,怎麼沒看到你汲水。”劉埑好奇的問。
承歡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笑的可人:“我洗澡的時候順手就洗了。你聞聞這衣服上,興許還有我的味道呢。”
聯想能力豐富的劉埑,立刻在腦海裡勾勒出沐浴的美人將他的衣服放在身上揉搓的畫面,不僅氣血噴張,承歡故作白痴的問:“哥哥怎麼了?承歡洗的不夠幹淨嗎,你臉色好怪。”
劉埑擺擺手,以最快的速度溜回自己的房間,退下褻褲,發現裡面一片腥濕。他的腦海裡一直飄著承歡的臉,穿著承歡洗過的朝服整天魂不守舍。
這天,在禦史臺處理公務的他,忽然發現昨夜寫給宰相陳臣的關於彈劾秦頌的奏章落在家了,馬上回家去取,在路上,他暗想,老爹去送酒了,如果老孃也不在的話,承歡一個人在家就好了,沒準……
“哎呀,劉埑,你在想什麼,承歡長那麼漂亮,沒準是秦頌養的小老婆。”劉埑自言自語:“慢著,如果真是的話,秦頌對你不好,你欺負他小妾豈不這個好。”
劉埑傻笑著回到了家,事情倒真讓他言中了,他的父母真的都不在家,承歡在院裡坐著縫衣服,朝他溫柔一笑。尚存理智的他,還知道找檔案要緊,沖回自己的房間一陣翻騰,卻沒找到要找的檔案。
“承歡,你去過我房間沒有,拿沒拿過一封奏摺?”劉埑第一個懷疑承歡,畢竟她是秦頌安排進來的,他打定主意無論承歡怎麼抵賴都不相信她。沒想到承歡放下手中的針線,回答說:“我沒去過你的房間,但摺子我確實有本,是你娘早上在門口撿到的,交給我替你保管好。”
“那你怎麼不早說!”劉埑氣急:“非得等我問你。”
“我忘了嘛。”承歡努著嘴巴:“再說你也沒說你在找什麼,你跟我到我房裡取了吧。”
連環圈套二)
承歡扶額納悶的說:“奇怪,我就放在床上了,怎麼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