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向溫潤如玉的兒子也充滿了戾氣,這倒好,犧牲了一個女子,換得他的脫胎換骨,算是賺到了。璟王妃去世的早,李珛的性格多像他沒什麼印象的娘親,現在看來,骨子裡倒還是像璟王多一些。
璟王很滿意眼前這一切。
。
逃離
奈荷被拖回家的時候,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皮肉,葉長志認為她完全沒救了,只給她蓋過一床被子,免得他自己看到髒兮兮的血跡吃不下飯,葉長志的傷勢沒有大礙卻不能亂動。
他用腳踢了踢奈荷:“你死沒有?還能不能爬起來做飯?”
奈荷有氣無力的回答他:“爹……能給我端碗水麼?好渴……”
“不能做飯,你想餓死老子哇,還想吃飯,給你吃西北風。”葉長志照著她的胸口就是一腳,不過這一腳牽動了他本身的傷口,罵罵咧咧的朝奈荷臉上吐了一口走掉了。
奈荷的指甲摳進掌心,卻不覺得疼,她感受到的痛楚當中,這是在算不得什麼。她終於斷了所有的慈念,他不是她的父親,她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嫉恨他了。
他和她從無父女之情,只是她一直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她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奈荷——”葉長志吼了一嗓子:“給你治傷的大夫來了,賤妮子你倒是好命。老子我傷成這樣還要自己做飯。”
隨著葉長志的吼聲,走進來一名府裡的大夫,年紀輕輕,一看便是被老資格的大夫壓迫,大風雪的夜裡被趕來的。他見了奈荷,彷彿傷都在他身上,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快叫我看看,怎麼下的了這樣重的手。”
奈荷不語,掀開被子給他看,大夫的眉毛擰成一團說:“還有沒有人性……”奈荷沙啞著說:“勞煩大夫了。”
任何人對她的好,她都受寵若驚。
大夫開啟藥箱,取出小剪,剪開她的衣衫,奈荷整個後身都露出來,除了被打傷的地方,好皮肉的地方,膚如凝脂,光潔如玉,大夫嘆了口氣:“可惜了……”
“大夫,我還能站起來嗎?”奈荷最關心的只是這個。
大夫號脈,又仔細瞧了筋骨,說:“萬幸,沒傷著要害,安心養傷,不日就會康複。”
奈荷寬心一笑:“那就好。”只要她還能站起來,她還能跳舞,還能撫琴,她能生存下去。大夫給她的傷口抹了藥粉,轉身去廚房燒了一鍋熱水,端回熱水給奈荷擦幹淨身上的泥土和血跡。奈荷抹幹淨臉上鮮血和泥土混合的贓物,感激的對大夫說:“何勞您幫我,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他沒想到這個女子長的如此美麗,一時竟看呆了,奈荷又喚了一聲:“大夫,敢問尊姓大名,日後必當相報。”
“陳思危,叫我陳大夫就好。”他略有些窘怕,想自己盯著這個女子一個勁的看,未免太失禮了。忙端起水盆走出房屋,到院子裡倒掉,讓自己清醒清醒。
奈荷從藥箱裡偷偷拿走那把小剪子,藏到枕頭底下。陳思危從外面回來,便見奈荷玉體橫陳,慌忙收拾好藥箱告辭:“姑娘,我明天再來,背上的鞭傷……還有那裡的棍傷都上了藥粉,不要動。”
奈荷聽他要走,忙抓住他的手,說:“你明天還會來嗎?”
“會,我明天一準來。”陳思危想都沒想,便答,似乎是怕自己不回答,奈荷便不會等似的。
“那等陳大夫明天來見我。”奈荷摟過被子,幸福的笑。
她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客可人,才這樣做的。
待陳思危走了,她收斂了笑意。
。
可憐
“奈荷……聽說你就要被許配給城裡最髒最窮的小兵了。”
夜裡葉長志在門外說:“我知道你沒睡,傷的那麼重怎麼睡的著呢?”見奈荷沒有回答,悄悄推開門,走進屋裡,邊走邊解褲帶:“原本認為你以後會服侍王公貴族……現在反正要嫁給破落戶了,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讓爹……”
他摸上奈荷的床鋪,卻被一把鋒利的物件抵住了喉嚨,一個曾經柔弱如今卻冷冰冰的聲音惡狠狠的說:“你最好快滾,如果你強來,我一定會想盡辦法告訴小王爺,你的命和管家比哪個更貴?”
葉長志回想起被抽打的大管家,退縮了,但他仍然猥瑣的笑著:“我以為你會邊被我壓著,邊喊不要啊——爹——不要啊——”葉長志奸著嗓子銀蕩的學著。
奈荷氣的腦門充血,甚至懷疑自己如何叫這個畜生十六年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