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側過臉,哭泣,她感覺自己的人格早就支離破碎了。
璟王從不再她的房裡過夜,丟下她離開。
女子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忽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勇氣,她要拯救她的孩子,不能叫他來到這個骯髒的世界。
她要帶他離開。
這是她這個母親最後能為他做的。
女子扯下幔帳,用牙齒撕成布條,牙齦出血,染在布條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她不覺得疼。
將布條拋上房梁,雙腳踏上矮凳,伸進白綾裡,她有種從未有過的解脫的快感。
忽然,肚子一陣痛,暖熱的羊水順著大腿,緩緩留下,剛才的交合使得她早産。
“沒關系,娘這就帶你走。”
蹬開矮凳,她像一隻穀草在空中飄搖,白綾在黑暗的屋內,分外明顯。
守衛已經習慣每次璟王離開之後,聽女子的哭泣聲,可是這次格外安靜,他好奇的內看,卻看到叫他畢生難忘的一幕,他大叫:“王爺——王爺——不好了。”
璟王本沒走遠,聽到護衛的呼喊,沖回來,看到女子吊在空中。
他木訥的望著她,整個人不知所措。
這時,他注意到,女子的身下,掉出一個肉團,落在地上。
“哇——”是新生兒的啼哭。
護衛從沒見過死人生産,嚇的臉色蒼白。
璟王再看女子,發現她的嘴角掛著平靜的微笑,心裡的火氣一下竄上來。他拔出護衛的佩刀,一刀斬斷新生兒的臍帶。
是個女嬰。
“這個孩子叫奈荷。做王府裡最低賤的樂妓。”
奈荷,奈何你生於帝王家。
護衛顫聲說:“可她是王爺的骨肉啊……”
“她不是我的骨肉,而是這個女人的新生,她沒受夠的苦,叫奈荷加倍償還”
奈荷有了自己的名字,在母親的屍體旁。
也有了新的身份,樂妓。
。
世子
十六年後。
奈荷水綠色的高腰儒群,抱著琵琶從迴廊裡穿過,初冬的長安凍的她雙頰粉紅,只顧著想快些奔走的她,沒有注意到,拐角的人。
“呀!”拐角的人突然蹦出來。
奈荷嚇的扔下琵琶,蹲在地上,捂住胸口,嘴裡不住的說:“少主,你真是嚇死我了。”
“哈哈——”一個和奈荷年紀相仿的男孩一臉壞笑。
不過見奈荷許久不起,有些擔心的低頭去看她,誰知道奈荷忽然伸出雙手,摟住男孩的脖子,冰冷的小手伸進他的領口,男孩被冰的一個激靈向後退了幾步。
奈荷得意的站起來,開心的說:“咱們扯平了。”
“你——大膽,敢算計我!”男孩氣急敗壞。
“呸!”奈荷做了一個鬼臉:“誰叫你惹我。”然後重新捧起琵琶繼續走,再不瞧男孩一眼。
“你給我回來!”男孩伸手去拉奈荷的衣袖。
“李珛,你開我。”奈荷和李珛拉鋸,扯著衣袖不放手。
“我偏不,除非你給我跪下認錯。”
奈荷想了一下,只一下,就提裙跪下身子,說:“請少主,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