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等了半天,這面牆卻紋絲不動,反倒是身後的書桌底下發出“咔嗒”一聲脆響。我還沒反應過來,紮吉就已經朝那裡走了過去。
他動作熟練地俯□掀開鋪在書桌下的地毯,我才發現那近一平方的地毯竟然沒有和周圍的完全連在一起,藉著昏黃的燈光,可以看到那裡現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口子,正好可以容一人透過。
紮吉蹲在洞口抬頭看過來,示意我先下去。我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貓著腰鑽進書桌底下,踩著通往暗道的石階往下走。
出乎意料的,雖然上方看起來如此狹窄,可才一落地,眼前便豁然開闊起來。雖然視野依舊並不怎麼明亮,但黑沉沉的甬道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微發著光,熒熒的光芒將四壁照得剔透發亮。
我看得有些呆了,連紮吉已經站到了身後都沒有注意到。直到他重新往前走去,我才反應過來看了眼頭頂已經合上的入口,急忙跟上對方。
“喂,紮吉,牆壁上的那些都是什麼?它們在發光誒!”
“不過是熒光藤而已。”前面的青年語氣不鹹不淡,好像隱約還有點鄙視我孤陋寡聞的意思,“連這個都不知道?”
……對不起我的常識裡沒有這種植物!
大概是聽我不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當初隨便研究出來的植物。”
……所以說根本就是變異産物麼!?
我默默望了望頭頂甬道的石板,連那裡都攀上了縱橫錯落的熒光藤,幽藍色的光芒彷彿星光一般落下來,竟不由讓人覺得有幾分浪漫。
話雖如此,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打擊紮吉:“哼哼,果然是‘隨便研究出來的’,這個光太暗了,結果還是需要額外的照明工具不是嗎?”
說著,不忘指了指青年正拿在手裡的油燈。
誰知話剛說完,紮吉忽然腳步一頓,緊接著就停了下來。他微側了□,半張臉被油燈昏黃的光芒和熒光藤幽藍的光點沐浴著,似真似假,似溫暖又似冰涼,好不真實。
“把手給我。”
他忽然出聲,我眨眨眼,沒反應:“啊?”
他難得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手。”
我急忙把手遞過去,下一秒,腕上一緊,右手便被紮吉拉住了。
我渾身都僵了一下,這種搞不清狀況的情形讓我十分不知所措,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掙紮還是就這樣任由他拉著。
但在我做出反應前,帶著我往前走的青年就開口道:“這樣,看不清也無所謂了。”
心髒陡然一顫,我不知道這樣的反應代表了什麼,但一定不是單純的高興也不是單純的難過。
人都說有得必有失,我在這裡失去了沢田綱吉,卻得到了可靠的新夥伴。我想,這一定不是壞事。
“紮吉,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青年沒有回答,於是我繼續問道,“你有喜歡過什麼人嗎?”頓了頓,覺得不夠確切,只好又補充,“我是說,戀愛的那種喜歡。”
紮吉沉默。
雖然他一直都不愛說話,但這樣的沉默卻是少有,那大概代表了思考。
我沒有再說什麼,低著頭繼續跟著他前進。這之後過了許久,青年一如既往冷淡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在這寂靜的甬道中甚至帶起了幾道並不明顯的迴音。
“大概……沒有吧。”
答案有些意外,我愣了愣,又聽他轉而問道,“潮呢?潮對彭格列十世,是那樣的喜歡嗎?”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