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獄警我不認識,男的,三四十歲。他在我嘴邊塞了根煙,替我點燃:“這些犯人你認識嗎?”
“你指誰?”我很冷漠地說。
“別和我裝糊塗,當然是要宰你的那幾個人。”
“不認識。”我說,言盡於此,無需多話,話多了對我沒好處。
“不認識?”他笑笑,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倚立:“不認識人家會進來殺你?”
這我就要說道說道了:“那我問你,你知道這些人犯了什麼罪嗎?”
“什麼意思。”對方歪頭,為我的話奇怪。
我吸了煙,撥出煙柱:“他們帶刀進來,你作為這裡的看守長,居然不知道,這難道不可笑嗎?”
說可笑,比可疑保險,我也需要照顧他的面子,讓自己好過一些。見他不開口,我繼續說:“放風的時候,獄警為什麼不在了?”
我和這個獄警是心有靈犀,他知道我在想什麼,而我也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昏暗的燈泡下,他眼睛裡有太多的秘密。
煙還沒抽完,他就沖門口一招手:“帶這個人回去,好好看管。”
我回到牢房,他們馬上都起立,像酒店的迎賓一樣站著。
“怎麼了?”我到自己床鋪坐下,身後鐵門被關上。
瘦子離我最近,他小心翼翼地摸著床沿,眼珠子和金魚似的:“魏子,你在操場說……說你要給每個人一百萬,真的假的?”
這事,也是口頭協議,就像我對陳永坤那樣。
看著老頭的空床,摸瘦子的肩膀,看看大家:“是我害你們受苦了。”
“不不不。”瘦子趕忙搖頭:“不不不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願意給我們每人一百萬?”
“真的。”我點頭。
“就因為我們打了一架?”
“嚯嚯,要真是這樣,那咱們這架打的可真值。”禿子說。
“不全是這樣。”我回答:“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為有你們這樣的兄弟而開心,我很感動。”
“呵呵……”瘦子樂了,盤腿坐在床上:“那感情好啊,你說話有點像大哥的語氣了。”
說到大哥,我們又冷了,空氣和時間都在變緩。
“這樣。”2號床的人表示道:“從現在開始,魏子就是我們的大哥,而且是軒城監獄的大哥。就沖你今天在操場上說的那番話,沒人不服你。”
“沒錯!”瘦子附和道:“這有錢能使鬼推磨,咱們就不說那麼多高風亮節的話了。大哥走了,你接過大哥的刀,你就是我們的大哥。以後不能管你叫小魏子了,以後……叫……對!叫魏爺。”
“呵呵呵!你個逗逼,人家魏子才多大,你叫魏爺,你咋不叫魏爹呢?”
瘦子拍拍胸脯,跟著點煙,在嘴裡咬著:“你知道個屁,有錢難買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