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歆告訴我們,南良不艮揹著秦廣王,做了許多出格的事,已經觸碰了秦廣王的底線,秦廣王正考慮另尋他人,做自己麾下的黑無常;而陳靈禕如果當初還對他抱有兄妹情誼的話,也因為他對自己的欺騙,變得只剩下仇恨了。
不管是藉由陳靈禕,套出南良不艮的蹤跡,還是拿她當最鋒利的複仇之矛,陳靈禕對我們來說,都是目前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謝絕不解,問南良不艮什麼時候欺騙陳靈禕了。
蔣子歆沒馬上回答他,反而轉頭看著我,似笑非笑地道:“這你就得問他了。”
我心裡一顫,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的沈佳恩,見她正嘟著嘴,一臉怨念地盯著我。
蔣子歆似乎很滿意我倆的反應,繼續慢條斯理地道:“當初那丫頭會去二位的婚禮,是南良不艮支使的。當然,南良不艮是騙她的。他騙說範先生對她,其實是有感情的,只要她在大婚之日出現,即便二位修成正果,範先生心裡有愧,也仍舊會惦著她。”
蔣子歆做作地嘆了口氣,繼續道:“這丫頭也是天真,就這麼信了。她絕沒想到,範先生心裡,就只沈姑娘一人;更沒想到,自己的親哥哥,為了達到目的,居然會用計,讓她和範先生搶先行了周公之禮。相比範先生,陳姑娘更恨的,應該是那個欺騙自己的親哥哥。”
蔣子歆這話說得我無地自容,真想一把撲過去,將他活活掐死。
沈佳恩卻好像已經徹底放下,歪著腦袋問道:“目的?什麼目的?”
蔣子歆眯眼看著她,道:“不好說。不過你的這位範先生,身上有多大的能耐,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或許他不過是想攀高枝,又或許……”
我見他不慌不忙,侃侃而談,幾乎對我們所有人相互之間的恩怨,瞭如指掌,對他的身份,越加懷疑起來。
見他欲言又止,心中不滿,追問道:“又或許怎樣?”
蔣子歆定定地看著我,沉默了半晌,這才哈哈笑道:“我就是個商人,哪裡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心思?又或許……又或許他是想阻止二位的大好姻緣吧。”
我見他明顯在打馬虎眼兒,悶哼不應。
範無咎冷冷地道:“姓陳的姑娘,你知道在哪兒?”
蔣子歆搖頭道:“具體位置不清楚。不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接連被兩個自己最愛的男人傷了心,那丫頭性情剛烈,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找個清靜之地,躲起來了。”
謝絕皺眉道:“你是說……她出家了?”
蔣子歆又搖搖頭:“只是不見人,未必就是出家。沒猜錯的話,應該離她故地不遠。”
我等他說完,依舊沉聲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什麼人?”
蔣子歆咳了幾下,招手喊身後的手下給他加了件披風,邊轉身離開邊道:“一個朋友。”
我們目送蔣子歆離開。謝妙和沈佳恩力勸我和範無咎,這人來歷不明,未必就是好意。
我想著他先前向我們通風報信,資訊雖是真的,但卻沒有進一步提醒我們,南良不艮的陰謀。或許他另有打算,但目前看來,我們和他的出發點,是一致的。
與其盲目地滿世界找南良不艮,還不如賭一把,就信他一次。
二道村被屠已經有小半天了,我們將所有村民的屍首,一把火燒了,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免得警察聞訊而來,我們還得替南良不艮背這個黑鍋。
從這兒去歸秭村,相當於打道回府。我們還沒找到師娘,這樣回去,多少有點拉不開面兒。師父有包小司照顧,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事。
五個人決定,先不跟其他人說,悄悄繞道去歸秭村,找到陳靈禕。
等料理了南良不艮,永絕後患,再回來找師娘。
當下去鎮上買了票,往歸秭村進發。
當晚七八點鐘,到了歸秭村外的山林。
我們沒有進村。依照謝妙和我的推測,陳靈禕自尊心強,前後被南良不艮和我傷了心,自然不會在村民面前現身,表露內心悽苦。
如果她真的回了歸秭村,只可能在村外的廟宇。
我和謝絕對歸秭村並不陌生,徑直帶著沈佳恩三人,去了上次搭救蚊丁的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