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罩子裡分明帶著迷香。迷香藥性很強,我瞬間覺得身子軟趴趴的,連走道的勁兒都沒了,被人從身後,往肩頭上砍了一掌,兩眼一黑,登時昏了過去。
醒來時,我見我們三個被五花大綁,靠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我們對面,是那些麻紮鎮的藏民。所有人面沉如水,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我們,也不說話。
這兒像是一間石室,應該還在雪山之中。我們昨天找來的那個當地向導,站在那個穿黑色鬥篷的人跟前,見我們醒來,沖黑鬥篷耳語了幾句。
黑鬥篷招了招手。向導點點頭,沖身後的藏民道:“這件事,讓大祭司來處理。咱先出去。”
那些藏民默不作聲,紛紛從一側的石門出去。
大祭司等所有人走了,走到我跟前,露出兜帽中兩只水靈靈的大眼睛,忽然噗哧一笑。
我心裡一動,瞪眼道:“荼荼兒?”
大祭司摘掉兜帽,露出頭頂那兩只毛茸茸的貓耳朵,沖我們莞爾道:“對不住啦。”
我們一時都迷糊了,讓荼荼兒鬆了綁,在石室中坐下,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荼荼兒臉色有些蒼白,刻意坐得離我們很遠,嘆了口氣,說起這些天的事兒來。
荼荼兒說,她身子確實越來越不行了,日漸腐爛不說,還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屍斑。沒辦法,她只能將身子裹嚴實,躲在這冰冷的雪山中,希望能腐化得慢些。
她比我們早幾天到麻紮,發現當地藏民,好像有種神秘的圖騰崇拜。
她把大祭司打暈,扮成他的樣子,每天接受藏民的朝拜,漸漸發現了一些端倪。
我們先前到過的洞xue,似乎是當地藏民的禁地。他們對洞裡的東西,又敬又怕;而他們又似乎對火,有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追崇。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照著先前大祭司的咒語,在祭臺那兒唸叨,還真的讓她召喚出了一團團無明火。
我不由納悶,問荼荼兒,她不去山裡找冰魂花,跑這兒戲耍這些藏民幹什麼。
荼荼兒撅嘴道:“我進不去。那山裡跟迷宮似的,繞了幾次,又給繞回來了。這幾天我旁敲側擊,得知只有一個叫老巴哥的人,有能耐進去。我在等他,沒想到卻等來了你們。”
又是老巴哥?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謝絕問荼荼兒:“你打聽到這老巴哥的底細了嗎?”
荼荼兒搖頭道:“只知道是個退伍的老兵,脾氣古怪,其他的不清楚。”
說話間,外頭窸窸窣窣的,似乎那些藏民又去而複返。
荼荼兒趕緊戴上兜帽,咳嗽了下,示意我們擺出被綁的假象,就見先前我們找的那個向導和幾個藏族漢子,走進屋來,又沖荼荼兒耳語了幾句。
荼荼兒渾身微微一顫,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向導沖我們三個冷笑,一招手,他身後那幾個藏族漢子,殺氣騰騰地朝我們走來。
我一時慌了手腳。我們三個身上的繩索,都已經被荼荼兒解開,要是被這些人發現,免不得要有一場惡戰。
我倒不擔心打不過他們,只是怕範無咎發起狠來,殺了這些人。
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荼荼兒忽然一揮手,謝絕立刻雙目圓瞪,傻子似的,咻地站起來,木愣愣地往前走。
我心裡一動,和範無咎學著他的樣子,也直挺挺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