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神志不清,一時沒聽出來是誰,身旁的謝絕卻忽然驚喜道:“黑瞎子!”
話音剛落,一名彪形大漢,如同皮球一般,從我們眼前飛了過去。
眨眼間,車窗外慘叫聲此起彼伏。
光頭從車頭跳下,罵罵咧咧,拎著砍刀想撲上去,被黑西服一個背橋摔,扔了出去。
我見他轉瞬之間,竟將二十多號人全打趴下了,大氣都沒喘一個,暗嘆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人。
就這身手,估計也就師父能跟他比一比了。
黑西服料理完那些打手,也像光頭那樣,蹲在車頭前,盯著謝絕,皺眉道:“他們把你打成這樣的?”
謝絕見他面露兇光,連忙擺手道:“一點皮肉傷,不礙事的。”
黑西服冷哼道:“除了我,沒人能欺負你。”說著自顧跳下車頭,依舊拎著那把如黑鐵般,泛著森冷白光的黑傘,慢慢朝光頭走了過去。
我們都知道他又要下死手,見許幻卻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制止的意思,納悶他到底是不是個警察,剛要出言制止,謝絕卻忽然大喊:“黑瞎子小心!”
“噌!”
一把鐮刀似的古怪兵器,泛著寒光,用一條鐵鏈鎖著,從黑西服腦後破空飛來。
黑西服反應神速,也不回頭,黑傘往腦後一撐,擋了一下。
鈎鐮與傘面相撞,竟劃出了一道火花。
那鈎鐮力道十足,饒是黑西服勇猛無比,竟也被這股力量,逼得往前踉踉蹌蹌,疾走了好幾步。
“南老闆!”“南先生!”……
躺在地上的彪形大漢們見死裡逃生,顧不得疼痛,紛紛爬起來,躲到了麵包車後,眼中又露出那種有恃無恐的狂妄。
順著鈎鐮的方向望去,就見黑西服身後,站著一個同樣一身黑的怪人。
這人身材瘦削,手腳全都籠在寬大的袖袍中,頭上戴著兜帽,看不到臉,周身纏繞著一股黑煙。
是南良不艮!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怒火中燒,就要出去,胸口卻疼痛欲裂,很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黑瞎子小心,你不是他的對手!”
黑西服不聽謝絕勸告,冷哼一聲,收起黑傘,死死地盯著南良不艮,足尖輕點,沖他直奔而去。
南良不艮不避不閃,等黑西服那如同槍頭般鋒銳的傘尖,幾乎觸著自己眉心了,這才忽然一晃,瞬移一般,堪堪避了過去。
也沒見他甩動手臂,那鈎鐮就像毒蛇一般,自己繞了回來,鐮刃直往黑西服脖子逼近。
黑西服黑傘往腦後一擋,又是“噌”地一聲脆響。
瞬息之間,兩人兵刃相接,已纏鬥在一起。“叮叮噌噌”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兵刃劃出的寒光,與相互碰撞濺出的火花,圍繞在兩人周身,看得我們眼花繚亂,根本分辨不清誰是誰,還有他們是如何出的手。
我從未想過,南良不艮居然有如此厲害的身手,暗暗心驚:看來過去他跟我對峙,確實一直都在留力。
或者說,他其實一直都在戲弄我。
這黑西服到底是什麼人?肉眼凡胎的,居然能跟南良不艮打成平手?
驚疑之間,黑西服的身子,就像劃天而過的鷹隼一般,直直地沖我們飛來,重重地砸在擋風玻璃上。
他掙紮著起身,舉著黑傘,想要繼續打,卻忽然“哇”地一下,吐了口鮮血。
南良不艮迎風矗立,冷笑道:“一個活人,能跟我鬥那麼久,你也算個人物。”
他身上的黑鬥篷猛地鼓起,一團團黑煙,從披風裡冒了出來。
恍惚間,那些黑煙分成無數的小股,像蠕動的細蛇一般,沖我們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