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渾濁的血水,從那絡腮漢子眼窩裡迸濺出來。
絡腮漢子手裡仍舊抓著那把匕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徹底不再動彈。
別說他身後那六名彪形大漢了,這畫面,連我看著都覺得血腥殘忍。
“你……你敢殺人,我們告條子去!”
離他最近的那名彪形大漢,嚇得滿臉蒼白,幾乎都尿褲子了。
黑衣人不看他,看向許幻道:“你說咋辦?”
許幻眼中殺意彌漫,冷聲道:“隨你。”
黑衣人冷哼一聲,不等地上那些彪形大漢起身,如法炮製,用傘尖,挨個將他們紮死。
我嚇得渾身顫抖。我不是沒見過殺人,我自己過去,甚至都錯手殺了二十多條人命,但我那時心智模糊,而且真正殺的,其實是南良不艮手下的紙人。
不像現在,這人竟然明目張膽,在大太陽底下,風卷殘雲般,瞬間結果了七個人的性命。
“鬧這麼大?不怕警察過來?”我瞪眼看向許幻。
許幻沖我眨眨眼,道:“警察早就來了。我就是。”
他不等我和謝絕反應過來,看向黑衣人,道:“你到底還是現身了。”
說實話,從這黑衣人出現,到殺了那七名彪形大漢,我始終覺得,他和南良不艮長得很像。
除了南良不艮穿的是黑鬥篷,用兜帽遮住臉;他則穿著黑西服,鼻樑上架著副墨鏡。
我一時看得迷糊了,心中無明火起,又見他瞬間殺了七個人,面不改色,抬腳上前,就要發難。
謝絕竟猜到我在想什麼,攔住我,搖頭道:“你別激動,他不是黑無常。”
那人瞟了我和許幻一眼,視若不見,面對謝絕,冷笑道:“你怎麼成這副模樣了?”
謝絕竟似乎也認得他,愣了幾秒鐘,嬉笑道:“黑瞎子?還真是你!你怎麼在這兒?”
黑西服臉一沉,道:“說多少次了,不許這麼叫我。”
許幻卻似乎對他的無視不以為意,負手站著,臉上帶著笑,靜靜地看著謝絕和黑西服一個要摟要抱,另一個百般推卻。
謝絕鬧夠了,見我滿臉狐疑,這才走過來,指著黑西服對我道:“這是我朋友,黑瞎子。他身手可不一般。也是奇怪,我本該記不得其他人的,不知道剛才怎麼了,腦子一蹦,又想起來了。哦,他真名叫——”
黑西服卻皺眉攔住他,眯眼看了看我,沖許幻道:“你們先走,這兒我來處理。”
謝絕急道:“你不跟我們一道?”
黑西服卻看著我:“你放心,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
許幻沖他微微一笑,擺擺手,借了謝絕的桃木劍,舞了一段往生咒,喊滿腹狐疑的我和謝絕上車,往山道外開去。
路上我疑慮重重,總覺得剛才發生的事,許幻,或者說是師叔,其實早就算計好了。
他知道會有人發難,也知道那黑西服肯定會現身相救。他們要我們來,不是為了搶生意,也不是為了盤問沈佳恩的下落,而是……
而是什麼,我卻始終想不明白。
見我目光灼灼看著自己,許幻聳肩道:“你別問我,我就是個幫手。有什麼問題,回去問你師叔。”
我鬱悶難當,回頭看向車後座的謝絕,本想問他黑西服到底叫什麼,為什麼他不肯說出真名,卻見謝絕魂不守舍地,盯著窗外,眉頭微皺,好像很痛苦。
我以為他受傷了,忙問他怎麼了。
謝絕指著車窗外面,滿臉困惑地道:“這地方……我總覺得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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