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淡淡地笑了笑,道:“這位是曹吏司的司主吧?你也不用託大,七十二司各司其職,各管其轄,不會因為我們幾個不速之客,就全部出動。你們放心,我也不是來找麻煩的,我是來求人幫忙的。”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包小司身旁一名女子呵斥道。
師父冷笑道:“我真要找麻煩,別說是你們,就是他東嶽老兒,也休想攔住我。你們怎麼不去問問那老不修,當年是如何出爾反爾、背信棄義的!”
“大膽!”那幾個戴面具的男女齊刷刷地抽出了兵刃。
包小司渾身一顫,失神地說道:“小鐘,大有的事,我們很抱歉,但這事真的跟大人無關。大人當初那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小……小鐘?
我和謝絕對視了一眼,都感到莫名其妙:看這包小司的模樣,頂多也就二十來歲,師父都靠近四十歲的人了,咋到她嘴裡,竟好似比她還小?
瞧他們這模樣,很可能當初有過一段恩怨。聯想到剛才我提及師父時,包小司的反應,很可能當年包小司早已對師父芳心暗許。
得,這叫什麼事兒?
包小嬋喜歡我爸,包小司喜歡我師父……好在這兩對都沒成,要不然,她姐妹倆跟沈佳恩,又是師姐妹,這輩分排下來,回頭我還得喊沈佳恩師叔……
這不亂了套了?
我正擱這兒胡思亂想呢,身旁謝絕忽然怒喝一聲,沖了出去,護在師父身前。
院子裡圍著的那些兵士,見首領們都抽刀在手了,也開始將包圍圈漸漸收攏,向師父逼近。
包小司明顯有些猶豫,卻止不住其他人,握著彎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情急之下,我忽然想起老婦給我的簪子,腦海中靈光一現,下意識地從兜裡掏出來。
身旁的包小嬋看到簪子,眼睛一亮,一把從我手中奪過,抓著我的肩頭,激動地問道:“師妹,這簪子你從哪兒得來的?”
見我有些茫然,包小嬋哎呀一聲,舉著簪子,快步走到包小司跟前,振聲道:“都給我住手!這是老夫人的信物!他們是老夫人的客人。”
我實在不敢相信,那老婦還真就是唐老太君,泰山府君的丈母孃,包家姐妹和沈佳恩的師父。
前院一片嘩然。那些戴著面具的首領紛紛收了兵刃,一揚手,示意所有人散開。
包小司似乎也鬆了口氣,看了我一眼,問師父到底來這兒做什麼。
師父說,他們追著那鮫人,到了這兒。聽東海附近的漁民說,這陣子,東海邊出現一隻海妖,專門撿落單的漁夫下手。
也沒見這海妖怎麼地,只要它出現的地方,那些漁夫就跟中了邪似的,嘴角上揚,莫名地沖身旁的人敬禮,一個倒栽蔥,從船上翻進海裡。
更古怪的是,附近的漁民趕去搭救時,卻左右不見落水漁夫的屍體。
師父他們猜想,這肯定是在大橋下失蹤的鮫人,跑回東海作亂來了,所以跟了過來。
包小司身旁的男子不懷好意地道:“既然是抓海妖,你們直接去東海就行了,幹嘛非要繞道,跑我們這泰山府君殿來?”
師父不看他,冷冷地盯著包小司,道:“我來找人幫忙。”
包小司渾身一顫,道:“你懷疑那海妖,是從我們這兒跑出去的?”
師父不置可否,看著我,表情古怪地道:“怎麼就你在這兒?一陽呢?”
沒等我開口,他又兀自道:“不在也好。那孩子,總也不讓人省心。”
他重又看著包小司,幽幽地道:“泰山府君殿最近發生了什麼,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你們要喜歡這麼端著,我也沒話說。我過來,只是想找個擺渡人,送我們去東海。”
啥?
我一時迷糊了:就算我地理知識再匱乏,也知道這泰山離東海還很遙遠。從這兒去東海?師父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想到包小司卻似乎很明白師父的意思,點點頭,道:“好。你們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