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你,他算什麼東西!”新月膩聲道。
“你這樣不好,所謂兔死狐悲,他的今天,便是我的明天。”金肆木的意思不言自明。
“你不一樣啊!你也是天外來客啊,還是西域和尚啊!我早就有入佛門的打算,前些時日還專門去了趟靈山,與歡喜佛交流了一下,他還賜了我歡喜禪功法,我教你啊!”新月一下把自己揉進金肆木懷裡,極盡挑逗之能事。
“我倒是想啊,阿寂不一定答應不是?”金肆木苦著臉,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想要伸手去探她臉頰,卻又畏懼不前。
新月一下蹦出他的懷抱,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誰?”
“我忘了啊,像我這種小沙彌,能墮入暗夜還完好無損,怎麼可能,對不?”金肆木愁著臉道,“你這麼看重我,難道我這個小沙彌其實不小,搞不好咱還是五大帝的殘魂——不對,五帝沒有僧侶啊,愁死我了!”
“除了五大帝和他,這裡的天外之人,無一不是沖著那巨額獎賞而來,或者幹脆就是元家信徒,你屬於哪一類?”新月怎麼可能相信他,直接就開門見山。
“我是誰根本不重要,對不?”金肆木波瀾不興,“反正我肯定打不過你,要不然你也不可能發現我,對不?”
“問題是你發現了我!”新月不依不饒,“你還知道阿寂是我道侶。”
“新月和阿寂是道侶,不是什麼多稀罕的事兒吧,我還知道元未顯呢!”金肆木滴水不漏。
“你知道,我不是指的這個!”新月冷聲道,“元未顯算什麼東西!”
“你別得意好不?至少你現在還在人家的法寶裡。”金肆木四處瞧了瞧,生怕被人發現一般,“還好還好,估計他現在睡著了,話說回來,他有好久沒來這裡搞破壞了。”
“我發覺跟你講話太費勁。”新月見得問不出什麼,索性不問了,“我不管你是誰,給你兩個選擇,跟著我,先教訓教訓阿寂這個白痴,然後逼他聯手幹翻司馬松亭!或者,我捏死你!”
“這麼多年,你們兩口子都打不過人家,多一個我也沒用啊!”金肆木苦惱地道。
“那你去死吧!”新月突然消失無蹤。
沒有狂暴的能量,也沒有絢爛的術法,甚至連金肆木休憩的書房,都沒有一頁書被翻動。
良久之後,金肆木從呆立中醒來,他雙手合十,唸了一大段《往生淨土神咒》,這才道:“越……不對,陰施主,雖然往生不過是佛主為了拉幫手杜撰的邪說,不過我覺得有一天還真可能實現,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哪天轉生了,可別與歡喜禿驢往來,他其實是個太監,他與你的那些風花雪月,不過是他的惡趣味,其實那是你的左手右手一起在快慢動作……”
金肆木絮絮叨叨了半天,這才沖著天空道:“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
天空卻毫無動靜。
金肆木嘆了口氣:“你媳婦兒要宰我,雖然佛主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但我知道那是忽悠別人的,所以我只好自保了。我也沒殺她,貧僧從不殺生的,我只是把她流放了而已。”
“可是,您剛才……”阿寂,也就是曾經的馬雨忞,戰戰兢兢地道,眼前這個和尚強大到他無法抗拒,他知道逃跑沒用,只好硬著頭皮現身。
金肆木恍然:“哦,你指我念的那些經文?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遭遇意外,如果她某一天隕落了,我流放她便是因,所以便早早超度於她,以安我心……不對,為她安魂!是不是有些繞?沒關系,我慢慢與你解釋。”
他這一解釋,整整五十年就這麼過去了。
“現在懂了?”金肆木一臉期待地望著馬雨忞。
“聖僧黃鐘大呂,晚輩如聞佛音,受教!”馬雨忞精神抖擻,神光湛湛,看上去獲益匪淺。
“哎,心照不宣,心口不一,還不敢承認……你沒有慧根啊,白瞎了我這麼多時間。”金肆木唱了聲佛,“文施主,我知你和你道侶非是那居心叵測之人,別為了好奇,把自己給搭進去。”
“你怎麼知道我姓文?”馬雨忞大驚。
“嘖,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還知道你媳婦姓越呢,都知道為尊者諱,怎麼一個個取點名字都跟風一般,越欣叫新月,文語沫叫馬雨忞,如意……算了,我便給你媳婦兒改了名兒,她既然叫陰靈匣,幹脆姓陰不是更好,你聽上去是不是有點小激動啊?要不我給你也改成宇宙?……呃,好吧,我也就隨便問問,阿彌陀佛!我還是送你一程吧。”金肆木伸手搭著馬雨忞,正要將他扔出去,突然想到什麼,便伸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遞給他,“這才是正本,別謝我,我叫xx。”
“雷聖僧?”馬雨忞拿著金肆木遞過來的書,仔細在腦海裡翻閱著天外世界的大能,卻一點也沒印象,他惶恐不已,有些不知所措。
“一點都沒幽默感,我不信雷好不!貧僧姓木……阿彌陀佛,不對,出家人沒有姓名,只有佛號,貧僧伊夢。”金肆木畫風突變,拿眼挑了挑,指著他手上那書,“不瞧瞧看?”
“木!伊夢!!”馬雨忞又傻了,機械地順著金肆木的指示望向手中的書籍,然後像抓了個燙手山芋般一把扔了出去,“聖僧,您可別取笑俺。”
“孺子不可教!”金肆木恨鐵不成鋼,“知道你家婆娘為什麼不安分不?學問就在這本歡喜禪裡面!”
“可是,您是佛門弟子啊!”馬雨忞哀嘆道。
“佛門也有歡喜禪,佛家也會金剛怒目,呔!”金肆木一聲怒吼,馬雨忞手上的書片片飛散,這些碎片不是無目的地亂飄,而是排著隊慢慢地,一片一片地切進馬雨忞的腦袋!
馬雨忞痛不欲生,連求救的聲音都無法發出,金肆木的聲音卻清晰地隱入腦海:“你乃苦修者,但是你走偏了,苦修,苦的是自己,不應涉及旁人,尤其是你的道侶,既然你惹了她,就不要拿她的犧牲作為你進步的代價。你看你已經偏得多厲害?那些個不死妖怪,對你而言有個屁用?我把你下的禁制全解了,此地不久便會消亡,他們亦逃不過隕落的下場,佛說,這是好事,生者不知生,不知死,不如去死。佛又說,你的道侶深愛著你,所以我要廢了你的修為,《歡喜禪》是我去歡喜佛家玩兒的時候扯的書皮兒,裡面記載著你重修的功法,佛說,我不收俗家弟子,你我就此別過,你媳婦兒在玉霞新宗,去找她吧!”
一陣胡言亂語後,金肆木提著馬雨忞一扔,馬雨忞便如鑽進了一個地洞,一點點地從空間消失,看上去異常詭異。
“精彩!”空中傳來一陣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