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元天劍走了一半總覺得哪兒不對,“仇師兄,你拿了盟書沒?”
“拿了。”仇雲清很幹脆地道,“我確實不能回去,不過不管如何,咱們都得找到宋師兄,想要見盛師叔,他這一關必須過。”
“宋師兄?他在鎮守聖地麼?我怎麼覺得你這話的意思,聖地裡也就這麼一位大乘了?”元天劍隱隱覺得不妙,現在這個時期,出現這種事簡直是大機率事件。
“你還真說對了。”仇雲清一陣苦笑,“不僅只有他一個,宋雲棟師兄也是才從其他地方臨時抽調過來的,以前駐守聖地的大乘以上修士,全回去了。其實宋師兄多半也拿了盟書了,這趟過去,也沒指望讓他帶你走。”
“咱們先說好。”元天劍突然停了下來,“仇師兄,辦法我來想,你可不能走極端,以盛師叔的能耐,保孩子們安危問題是不大的,而且他一定會找個穩妥的人託付後事,我的出現只不過是個意外,可不能為了這事兒把你搭進去。”
“元……護法!”仇雲清終於正式認同了他,“你說過,太倉促了,哪怕是盛師叔麾下,我這心也老是踏實不了,如今我宗在整個珞使星就剩我和宋師兄兩個大乘修士了,不是我想走極端,事有輕重緩急,如果實在沒其他辦法,我只好冒險試試了,為了雲松,值!”
元天劍默然,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不外如此吧。
其實,聖地使者的選拔,未必非要在北辰大陸,只是當初宗門第一個認主誓盟的風谷崆就是在如意宗本部完成的,於是就約定俗成了。
這本來沒什麼,如今卻成了阻礙元天劍見到盛谷培的最大障礙。
因為如意宗到如意聖地的通道,沒有大乘修為,根本不讓透過,想透過也不是不行,比如鑽進仇雲清的獸囊,通道會預設元天劍是他隨身攜帶之物準予通行。問題是,元天劍敢鑽進仇雲清的獸囊嗎?
一個連宗門使者選拔都沒信心參加的人,就算他是仇不冬的親爹,元天劍不認為自己應該徹底信任他。
仇雲清也知道這點,所以他才說,必要時候他要冒險一試,所謂冒險,無非是出其不意奪得宋雲棟聖地執事長的令牌,有此令牌,就可以如盛谷培一般,別說帶一個人,舉宗而來都不是問題,這是歷代使者賦予鎮守者的特權。
如意宗聖地使者終將飛升,是必然事件,與元聖大陸不同的是,如意宗的使者飛升之前,必須與繼任者主持使者身份交接儀式,所以盛谷培此時不會隨意走動。
至於什麼人能獲得繼承者的位置,誰也不知道,宗門規矩,大乘以上弟子,皆可在上界使者飛升前一日到達總部指定地點,等待候選。
仇雲清之所以沒有趕回去,其實跟元天劍想的,有些出入。確實,他一大乘初期,要說有信心被選為使者,真的底氣不足。事實上,兩千年來,使者換了五撥,大家也大致摸清了獲得使者身份的條件,真正有資格去競爭的人選,其實不多。
不過人性嘛,總期待出現意外不是?於是每當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在外替宗門守護財産的大乘修士,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少,不等於說沒有。
這得益於當初設定聖地使者時立下的規矩,凡是要參加使者選拔的弟子,都得繳納一筆不菲的資費,宗門也不要你的這些個東西,直接將資費分配獎勵給那些願意為宗門外出守護的大乘弟子。同時承諾,這些守護者可以向聖地使者提出三個不損害宗門利益、不違背使者意願的要求。
這種承諾看上去很虛,幾乎等於沒提,誰特麼知道你說的事兒是不是違背使者意願了?不過,在過去兩千年中,還真沒一個守護者的要求,聖地使者是拒絕了的。
這固然有這些弟子本來就不敢過分的因素在裡面,不過只要你循著前面的要求去提,僅僅是為了面子,現任使者也不會拒絕的。
成為聖地使者,註定會是如意宗第一人,註定會成為飛升者,這種誘惑實在是太大了,然而有了這種規定之後,必然會有人權衡,到底那種機會,對自己而言更有利。
於是,幾乎每次使者更替,都會有那麼些個大乘修士,放棄那幾千分之一的機會。
這種人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種人,就是對自己飛昇仙界充滿絕對自信的。這種人一直都有,除了不參加候選的薛家,總有那麼幾個天才,會覺得抱著幾千個大乘捐獻出來的資源居然還不能飛升的,自己都覺得沒那臉去當這個使者。這種人看得開,自有看得開的資本,無可厚非。
第二種人,就是對自己能飛升徹底喪失信心的,這種人其實是最多的,可惜人心就是那麼奇妙,越對未來絕望的,往往就越寄望於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於是真正選擇外駐的,不是沒有,但絕對是最少的。
而真正在這個時候放棄機會的大多數,是第三種人,仇雲清就是這種人。
為了公平起見,宗門約定,一個家族之中,只能指派一位參加候選,他老爹四千多歲了,可以說不出奇跡,這輩子就這樣了。仇雲清自己還年輕,以使者四百多年換一次的速度,他還能輪上好幾回,樂得外駐來掙點外快——呃,為了公平起見,宗門規定,一個家族,外駐人員也只能有一個名額,當然你家大乘多,要為宗門無私奉獻,也成,反正就按一個名額分配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