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酒店,只剩下幾十米的距離,看見人了,張少楠用盡力氣喊了聲救命,然後摔倒了,和蘇素凝一起摔。
那一摔,張少楠再也爬不起來,趴在地上,看著同樣趴在地上的蘇素凝,他笑了,但蘇素凝又再度淚流滿臉,哭了出來……
張少楠感覺有人走向他們,不止一個,很多個,腳步很是雜亂,一邊冒著雨跑一邊大聲喊。
不過那是張少楠最後的意識了,他們喊什麼,張少楠並沒有聽清楚,但有個事情他知道,他在流血,不但額頭流血,嘴巴也有血溢位來,流在手裡……
六天後,在距離雲禾最近的一家醫院裡,冷麵菩薩走進病房,張少楠的病房:“他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張少楠已經昏迷了六天,冷麵菩薩剛剛得到的訊息,何巧巧告訴她的,何巧巧則是郭曉婷告訴她的。冷麵菩薩問的是馬寧燕,大家都忙碌,只有馬寧燕空閑,所以白天她負責看守張少楠,直到晚上郭曉婷接班,然後淩晨由護士負責。
“不太好。”馬寧燕老實回答。
“醫生怎麼說,告訴我。”
“傷太重,不知什麼時候醒,或許一星期,或許一個月,或許一年,又或許……”馬寧燕沒說下去,說不下去,想哭。事實上馬寧燕哭過,張少楠好比她的親人,幫助她的弟弟,還讓她和馬燕燕重逢,生活在一起。馬寧燕是曾經救過張少楠,但那麼久以來什麼都還清楚了……
冷麵菩薩摸了摸張少楠的臉,那張熟識的,曾經經常摸的臉,她非常難受,雖然不理張少楠了,但那並非她的真實本意,她只是不想傷害張少楠。
“我去找醫生。”冷麵菩薩轉身離開病房,轉身剎那她流淚了,鹹鹹的、苦苦的。
冷麵菩薩找到醫生,醫生說的很詳細、很專業,說清楚了張少楠的情況,確實不知什麼時候能醒。
冷麵菩薩返回病房坐在床邊看著張少楠,拿起他的手想貼自己的臉,不過覺得不舒服,張少楠的手包紮著。
冷麵菩薩不知道,傷口是張少楠自己咬破的,張少楠把自己的血給蘇素凝吸。
“你怎麼老受傷?你個白痴。”冷麵菩薩想掐張少楠,掐不下手。
馬寧燕退出了房間,她覺得雖然張少楠在昏迷狀態,冷麵菩薩仍然會很多話對他說,應該給他們一個安靜的、不受打擾的環境。
忽然,冷麵菩薩的手機響起來,是龍銘天的來電,冷麵菩薩狠狠掐斷了,然後關機。
默默看著張少楠,想著張少楠的好與糟,還有她自己的際遇,以及無奈,冷麵菩薩的心裡彷彿堵了大石搬沉重、難受。
但她沒辦法,很多事情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以內,過去她以為可以控制一切,其實那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最主要的是,她發現自己並非想做那樣的一個人,只是想和自己愛的人簡簡單單活一輩子。
“等等再進去。”外面馬寧燕說。
“有人?”梅玲玲的聲音,她剛好到醫院對面的銀行辦事,順道上來看看張少楠。
“是冷總。”
梅玲玲說:“哦,那我有空再來。”
“不用了!”冷麵菩薩走出去,她想離開了,還有緊要事要做,她猶豫了一下,對馬寧燕說,“如果他醒了,不要告訴他我來過。”
馬寧燕點了點頭,雖然她很想問為什麼,不敢問。
冷麵菩薩離開了,馬寧燕和梅玲玲望著她的背影消失才並肩走進病房。
“張總,你要趕緊起來,我都要忙死了!”梅玲玲坐在椅子上對張少楠說,“不知該說你倒黴還是該說你幸運,說倒黴嘛,在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島嶼,那麼惡劣的環境你都死不去。說幸運嘛,你現在弄成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還有,醒來你不知道怎麼辦。”梅玲玲從包裡掏出一份報紙,交給馬寧燕,“有空讀給他聽,我先走了!”
梅玲玲走了……
馬寧燕開啟報紙,有一個報道“暴雨中的故事”,記錄的是張少楠那天和蘇素凝發生的事情,不過不是真實記錄,因為當時的具體情況沒有第三者知道。
報道是記者採訪酒店工作人員後杜撰的,不過寫的相當精彩,就是過於神話,在島嶼上面天馬行空,都把張少楠寫成野外生存專家了!那家夥不單是個記者,還是個網路寫手,想象力不錯,能從酒店工作人員一點點口風聯想到蘇素凝生病,想到蛇咬蚊叮,吃了毒草,鑽木取火之類,反正非常能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