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小路一路往東,到了岔路口,陸芳芳轉頭往南,又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六隊。
站在村口,她掃了一眼,直接走向了許化韻的石頭院子。
看得出來,老許的處境很不好,他整個院子的院牆,都是用石頭和木欄杆做的,最多半米高,外人一眼就能看到院裡,誰都擋不住。
至於他的黃泥屋,更是不忍直視,簡直太破了。
黑漆漆的小破窗戶,都是用窗紙糊的,木門更是燒黑了的木頭做的,像是一陣風就能颳倒。
不過能有個住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
陸芳芳搖了搖頭,她每次來這裡,都會想起朱海媚。
舉起胳膊,她剛想敲門,不過看著黑漆漆的木板,她最終還是放下手,開口喊了起來。
“老許同志?老許同志?你在嗎?”
“吱嘎。”
房門被人拉開,一臉憂鬱氣質的許化韻,出現在她的面前。
“陸同志?你怎麼來了?”
許化韻看到陸芳芳,頗有些驚訝。
自從被下放到了六隊,除了村民和場部下來找他麻煩的人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來到他這裡。
“我來給郭大叔送東西,順便來看看你。”
陸芳芳瞅了瞅老許身後的屋裡,滿是好奇,“老許同志,不介意我進屋坐坐吧?”
“不介意,不介意,陸同志,請進,快請進。”
許化韻連忙敞開了木門。
陸芳芳放下手裡的土坯模具,好奇地走進了土屋。
屋裡,跟外邊的風格差不多,全都是黑漆漆、髒兮兮的。
屋中央,有兩根髒兮兮的木柱子,撐著房頂。
西北邊,有一個土炕,土炕東邊,是個土爐子,此時爐子里正燒著火,鍋裡“咕嘟咕嘟”的。
仔細瞅了一眼,陸芳芳發現燒得還是馬糞。
“我……我這裡有些亂,陸同志,你坐。”
許化韻沒關屋門,他快步走過來,拿了一個木頭做的凳子,遞了過去。
拿起地上的暖瓶,他倒了點水,“陸同志,你喝點水吧。”
“老許同志,你別忙,我是農村出來的,沒那麼秀氣。”
陸芳芳笑著接過茶缸子,低頭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