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多爾頓將軍,展信晤。關於您此前的約戰提議,我方誠摯接受並予以下列條件……”
來自提馬哈的獅頭蛇身火漆信被小心地藏進了儲納盒,同時也被牢牢地記進了費吉平老將多爾頓的心底。
大漠的日頭很烈,鬍子花白的老將軍體格健壯,精神矍鑠,光看一雙閃爍著銳光的眼睛就知道其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充滿大將氣場。
多爾頓騎在戰馬之上,目視眼前整齊排列的方陣兵,眼神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報告將軍!軍中應到人數五百人,實到人數五百人,列隊完備,請將軍示下!”
士兵長立正,並膝,敬禮,高聲向多爾頓報告。
黃沙地上計程車兵們身穿輕甲,一個個汗流浹背,黝黑的臉龐上略帶倦意,身板卻仍舊挺得筆直。工整的佇列可以很快算出站在這裡的人數,此次出征,多爾頓只帶了五百人。
將軍揚起戰矛,這一瞬間,全軍五百人整齊劃一地高舉起手中戰矛,大喝一聲,威武雄渾的喝聲驚飛了於空中盤旋的禿鷲。
“傳令下去,繼續行軍,預計今日傍晚將抵達戰地。”
多爾頓將軍結束了短暫的閱軍整頓,他並不想浪費時間在路上,哪怕這樣會讓戰士們感到疲勞,但早一步到達目的地,就少一分變數。
黃沙漫漫,日頭偏西,地形起伏,遠遠相望已能看到一處面積廣闊的戈壁群。
斷斷續續的戈壁群綿延好幾百米,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屏障,相對來說是極易作戰發揮的複雜地形。因為這片戈壁狀如老虎張嘴,所以被住在沙漠裡的人們稱為老虎崖。
待到夜晚降臨,這裡的戈壁就會成為非常時候宿營的地方,避風的同時又有小型野獸或魔獸棲息於此,對過路人而言尋找食物也更為方便。
“將軍,紮寨基本完畢,是否開伙?”
副官小跑到多爾頓將軍身邊立正,敬了個禮。
多爾頓將軍雖然年紀大了,但這樣行軍趕路卻沒有讓他顯出絲毫疲憊,甚至比一些年輕士兵還要來得穩健。
他同意了副官的詢問,軍中開伙時間每日固定,但今天急行軍趕路,所以晚飯時間已經比平時晚了。
“等等,”突然,老將軍的眼睛微眯,沉著道,“去告誡伙房,這裡獵的動物一律不許做進膳食裡。”
正打算走卻被喊住的副官愣了愣,接著大聲說是,轉身小跑離去。只是……他的心裡還在疑『惑』,將軍是怎麼知道伙房剛剛獵到了一窩沙狐的呢?
不過,將軍總是那麼未卜先知,當同樣『性』質的事發生太多次,他就不會太驚訝了,人總是會麻木的,比如接受這位將領擁有無人能及的軍事才能。
其實,多爾頓自己並不真的知道伙房獵了狐狸打算給戰士們加餐,他只是懷疑這裡的動物會被提馬哈人提前動了手腳,導致他們計程車兵吃掉後引發中毒。
行軍打仗這麼多年,他能夠做一名常勝將軍的最根本原因就在於,他足夠小心謹慎。
將者,智,信,仁,勇,嚴;這樣建立起的一個將領形象才是有魅力的,能夠凝聚手下兵將,而多爾頓將軍擅長排兵佈陣,軍風偏於守成穩健,喜歡堂堂正正的戰鬥。
他疑心,但不詭詐。
方才派出去的探子回來報告,提馬哈軍已經先他們一步於兩公里外紮營,對於多爾頓將軍而言,此時已經進入了戰爭階段,儘管沒有正式交鋒,但時刻提防敵人下陰招是十分必要的。
打仗,可不只有沙場拼殺才算上戰爭,事前部署,事後追擊,都是戰爭的一部分,絕不能掉以輕心。
多爾頓將軍閉了閉眼,擦去了燥熱的汗水,喃喃道:“三日後?哼…我可不會盡信你的口舌之言,打仗的門道,我走的路比你走過的橋還多,小夥子……”
是夜,探子輪番被派遣前去打探情報,同時費吉平的軍隊嚴陣以待,十分警惕可能會從提馬哈方派出的探子打探到他們的情況。
然而,每一名探子回來時都表情古怪。
“報告將軍,提馬哈軍中正在大擺酒宴,主將亞爾斯蘭還親自彈奏潘特拉琴與士兵們高歌暢飲。”
“報告將軍,酒宴仍在繼續,亞爾斯蘭似乎不勝酒力,回帳篷歇息了,其他計程車兵還在拼酒。”
“報告將軍,有一小撮士兵與另外計程車兵產生矛盾,雙方打了一架,酒宴結束,士兵們都回帳篷睡覺了。”
……不知該說這支軍隊信心太甚,還是太過愚蠢。
多爾頓沒有發表評論,而是讓探子們繼續輪番監視敵情,他懷疑對方是故佈疑陣,也許只是演給他們看。
直到,這樣的情況愈演愈烈,提馬哈軍不像是來打仗的,反倒像是來郊遊的,有時風向順暢的時候,他們歌頌沙漠之神的歌聲也能傳到費吉平軍駐地來,彷彿還沒開打就已經贏下戰役,現在就是慶祝時分。
派去的探子回報說,那些士兵一個個都信心滿滿,偶爾聽到他們大聲地談笑,無不是在吹噓上一場戰役的神勇和嘲笑聯軍的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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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主將,亞爾斯蘭,噢,他甚至沒出過幾次營帳,就這麼縱容底下計程車兵打牌摔跤,唱歌喝酒,也不知道他們帶了多少酒來……
這天夜裡,提馬哈軍又無組織無紀律地鬧到深夜才陸陸續續睡過去,不辦酒會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遵照軍中就寢時間的規定?
異變在後半夜的時候發生,倒不是提馬哈又搞了一次夜襲,而是費吉平軍營門口來了一小隊提馬哈士兵。